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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骨的疼痛瞬间吞噬画长生的意识,迷迷糊糊中画长生仿佛回到了从前,幼时的长生体质溺弱,偏偏顽劣非常,每每调皮捣蛋后都会大病一场,病中的长生格外缠人,不肯乖乖听话,任凭你威胁利诱,她都不肯喝一滴汤药。非得哥哥拿出平日里严厉管控不许多吃的蜜饯不可,一会热了,闭着双眼也能想方设法揭去盖身上的被褥,一会冷了,又会哼哼唧唧缩成一团,逮着身边的热源就会贴上去。
元祐半躬于床榻前,看着即便昏迷中也仍旧不安分的人。
“长生”他困惑地低声自语。
“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个名字呢?长生又是谁?难道是她?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带着一身的伤,有太多的疑点,出现在这里…”他看向自己被牢牢缠住的一只手臂“这样难缠的大麻烦……”
可是自己撒手不管的念头稍稍一起,内心深处竟莫名的抗拒,究竟是因为不能,不可以,还是不舍得,他自己也琢磨不透,说不清道不明。
他的额角已经覆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在没解开真相前,他不愿惊动任何人。姑娘的伤明显在左肩,但是嘴唇发紫,是中毒迹象,君子不趁人之危,只能隔着衣物草草洒了药粉,千金难求的阎王愁,外敷可生肌去腐,内服可解百毒,必须尽快服用才好,可是现在新的麻烦来了。
他一手高高抬起,稳稳托住手中药盏,盏内药汁还剩一半,另一只手臂被画长生像株菟丝般攀缠住,画长生饱满光洁的额角轻抵住他上臂无意识的来回蹭,嘴里哼哼唧唧小声嘀咕。漂浮的发丝轻轻扫过元佑的脖颈,元佑不由一僵,胸口一阵悸动宣染开来,撞的他心尖一颤,这让他一时无措,心知应当立即抽身离去,却鬼使神差地凝神屏气,垂首贴近。
“好苦,不要喝,痛,抱抱……”
画长生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忽地一手勾住元佑的脖颈,滋溜一滑,如同一尾游鱼般窝进宽阔的怀抱,双手紧紧抱住苍劲有力的腰身。
温香软玉在怀,元佑呆滞住!
心脏如同脱缰的野马,怦怦怦,誓要破喉而出,空气似乎变稀薄无比,他双颊憋的通红,如同饮过一壶千岁般,炸的脑袋嗡嗡作响。
画长生尤自不满,她左右扭了扭找了舒适的姿势后脑袋埋进元佑肩窝处,软软糯糯道“哥哥”随即眉头一展,消停了。
出乎意料!任是潇洒不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元佑也被这番操作震的反应不及。他生性僻冷,不喜与人亲近,随身伺候的文理也从不近身伺候,若非此女疑点重重,他人地盘为免更多是非,他岂会躬身喂药,失了风度。
他仓皇起身为时已晚,右手本能拍出,却在掌风落下瞬间转移出去。
画长生缠满绷带的左肩隐隐血迹渗出。元佑懊恼自己居然忘了始作俑者本就是伤患,这一掌若是落实,岂不是前功尽弃,可是,后撤的腿依然来不及收回。
“哐铛”
一声重响,元佑一手护住怀中人结结实实当了回肉垫,手中的药盏呈半弧形,摔了个粉碎。
……
翌日
东方既白,晨光压缩成一束束淡金色的绸带,轻巧的穿过窗棂交错于床榻之上,如同一床金黄闪闪的棉被覆于画长生身上,暖意融融。
刚睡醒的缘故,画长生脸颊红润,眼神迷离,整个人显得懒洋洋。她不记得上次睡饱觉是什么时候了,此时她满足的翻了个身,伸了个大大懒腰。抬起的双手不及放下,目之所及是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怔,刷的一下坐起身,瞬间清醒。
她迅速检查周身,衣着整齐,除了左肩伤处别扭的绷带外,一切并无不妥。
她暗自舒一口气。抬手活动了下肩头,麻麻痒痒,她一手用力按了按,脑海中回想起昨夜遭遇暗算,飞镖上淬有剧毒她仓惶闯进陌生男子卧房,约莫是位俊俏的公子,可是之后的事却又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她一把扯掉七歪八扭的绷带,果然肩头乌青一片,半指宽的伤口已然结疤,毒已除并无大碍。只是衣服的肩背处有块巴掌大的破洞是不能再穿了。
她目光快速寻过,不出所料,一叠素袍整齐的摆放在床榻一角,雅灰色素袍配炭黑色的腰带,低调且成稳。
不错以自己如今的处境确实换成身装扮才最是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