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长生不知袁继望有没有认出她,虽然那日夜里她带了面纱,但是她不敢冒险,一直腻在元佑怀中不敢抬头,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下见人走远了,立马跳开。
“啊”
谁知手臂被一把拉住,她一个趔趄,惊叫一声,又跌入元佑怀中。鼻尖正好撞在元佑下巴上,痛的她狠抽一口气,抬眼望去,不由一怔,眼前男子玉冠束发,白袍加身,眉清目朗,颜如舜华,轻抿的薄唇,微扬的嘴角,莫名的熟悉感凭空化成一把钥匙,画长生空白的记忆,啪的一声,炸开无数碎片,脑海深处似乎有一团云雾,包裹着零星的记忆碎片,隐隐若若挥之不去,又拼之不全。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是否见过你?”
元佑嘴脸笑意加深,深邃的眼眸却透出淡淡的忧伤,看着她慢慢靠近,声音低沉婉转,似有无限委屈“长生好生无情,前夜还抱着人家喊哥哥,要卖身为奴,要当牛做马,要永不背弃,便是今日也这般热情似火……”
“停停停”画长生这回吓的不轻,手忙脚乱地跳开,脑海深处零星的记忆碎片,瞬间化为虚无,转成一幕幕清晰的片段,她脸色在元佑一声一声控诉中红白交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一时既尴尬又窘迫,不敢正眼看向元佑,更没在意对方叫的如此亲昵,又何不妥,语无伦次道“那夜我…我是…是因为受伤,神志不清,误将你当成了旁人~”
“旁人”元佑后退一步,满脸掩饰不住的受伤神情,“长生既已心许旁人,今日又为何这般投怀送抱,长生是将我置于何处?”
画长生并非初入江湖,聪明灵慧如她,世间利益纠葛,阴谋阳算也知之甚深,唯独情窦未开,经历空白,此时被人如此深情款款地问责,哪里吃的消,她脸色通红,耳朵更是烫像要掉下来似的。
“我并未心许旁人!”
话一出口画长生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紧接道“你我不过一面之缘,纵有救命之恩,我愿以倾囊补偿,何以……”
元佑大概只听见了他想听的,其他自动忽略,面色一喜略显急切道“我就知道长生非那等忘恩负义之人,长生肯亲自写下卖身契,发誓一生随侍,永无二心不是匡我”
画长生正要拿出袖袋中所有的银票,闻言生生顿住,卖身契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炸的她瞬间惊醒,亲自…亲自写下…亲自写下卖身契,如魔音穿耳,画长生回想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字迹,顿时觉得肩头的伤口又开始痛了,心道“卖身契已经被她为粉末,现下只要死不承认…”
元佑伸手一指“我对长生一见如故,只要长生愿意陪伴左右,卖身契什么的长生若想随时可以取回”
她转头顺着元佑手指的方向,茶案静静躺着的卖身契,卖身契下压着的一本厚厚的书籍,书侧的脊骨上苍劲的小楷〈千芒志〉,画长生眼神一亮,心头狂喜,这不正是哥哥说过的神书嘛,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若是哥哥有神书相助,恢复大凰功岂不指日可待。
画长生心思百转,面上不露分豪“有道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大过天,长生定当随侍主上左右”
“公子”就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喊声传来,“公子”文理几步窜出来,他的穴道一解,立马赶过来,见自家公子并无异样,扑通一下直接跪倒,除了最初一声公子,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挺挺跪着,低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
画长生在心中一惊,一声“哎呀”硬生生闷在嗓子里,原本想着小小惩戒一下对方后,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没想成这要成同撩了,这张扬过头了,这人底都没摸清呢可不能被穿小鞋了。
“起来”元佑嘴角微微上扬,神情愉悦,看得出心情很好。文理并没有看出,他耷拉着脑袋,闻言整个人一颤,正要说什么,突然手臂一沉,接着被人一把带起。
画长生拉着文理手臂,将他拽起“原来是文大哥,主上请起了,以后大家一起侍奉主上,还请多多关照”她语气温和真诚,双手暗暗使劲,转头对元佑说“主上,小的愚笨,唯恐伺候主上不周全,这就下去跟文大哥学习学习去”
元佑盯着画长生握住文理的双手,上扬的嘴角下沉几分“怎么,你仰慕的希妹妹风采不要看了么”
“要看的,要看的,这就便去么”画长生闻言,眼神一亮,立马放来文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