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朗加要比庚安禄小十五岁,虽然名为兄弟,但父亲早亡的他实际上却是兄长抚养长大,对庚安禄素来敬爱,他听到庚安禄这般说,又是愤怒又是痛苦,扑倒在地哭喊道:“兄长你还说没有中法术,丢下家族的富贵和尊荣去万里之外的唐国追求学问,这是正常人能够想出来的话吗?那些书本里面一定有邪恶巫师的诅咒,否则你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呢?等我回去后一定要把你宫殿里的那些藏书都烧掉!”
“住口,艾尔朗加!”庚安禄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些书本是我耗费了无数心血才收集来的,是来自四方的智慧,可以供我们家族的后人受用不尽。我打算前往唐国也不仅仅是为了追求学问,而是为了寻找火药的秘密!这不光对我们家族有益,对我们爪哇人也很重要!”说罢他就将与朱蒙会面时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最后道:“我亲眼看到了唐人火器的威力,虽然不是什么神灵的力量,但也绝非弓弩和甲胄能够对抗的。可光有火器,没有火药,也没有用。所以我打算前往唐国,学习关于火药的学问!”
“这会不会是个圈套?”一个爪哇首领问道:“这火药的秘密何等重要,怎么会在学院里面传授,更不要说交给你我这样的异国人?”
“是呀,庚安禄,唐人会不会是利用你对学问的喜爱,设下了一个圈套呢?”
“我不过是爪哇众多首领中的一个,唐人何必要设下圈套来对付我呢?”庚安禄问道:“如果他不想告诉我火药的秘密,可以直接拒绝,我们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唐国距离这里很遥远,也很危险呀!”
“可是唐人也来到这里了,我们的商人也曾经有去过唐国土地的。为了追求财宝商人们可以远涉重洋,为了比财宝珍贵百倍的学问,我又怎么不能冒险呢?”庚安禄道:“你们不要说了,我的主意已经定了。无论你们怎么做,我都要前往唐国求学!”
众人见庚安禄主意已定,只得纷纷叮嘱他路上小心。庚安禄将家族事务交代完毕之后,就带了两个仆人,换了一身苦行僧的打扮,骑着驴来到婆罗提拔城。朱蒙见状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我既然要前往唐国求学,自然要将家族的事务都交给家人。现在我已经舍弃了俗世的尊荣和责任,去追求学问,自然不能像过去那样穿金戴银了!”
“我当初也就随口一提,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能做到!”朱蒙见状,也颇为敬佩庚安禄的决心:“不过你放心,求学的事情绝对不假,我立刻写荐书给你,让你前往范阳求学!”
“那就多谢你了!”庚安禄喜滋滋的等朱蒙写好荐书,收好退下。过了两日等到有通往交州的海船,就上船一路往交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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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
“父亲,须陀回来了,同行的还有贺拔云,镇恶他们!”护良低声道。
“哦!”王文佐睁开双眼,看到儿子忧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想要从床上起来,护良飞快的伸出双手,搂住父亲的肩膀。
“我的身体还没茶道连从床上起来都做不到的地步!”王文佐推开儿子的手臂,艰难的坐起身来,一阵刺痛从小腹升起,一直蔓延到右胸,他不禁裂开嘴,伸手按住痛处!
“大夫,大夫!”护良赶忙高声喊道。
“够了,我的病大夫也做不了什么!”王文佐艰难的抬起腿,放下地,让侍女替他穿上鞋子:“须陀他们回来也好,朱蒙他们呢?身体都还好吧!”
“朱蒙?”护良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他犹豫了一下,艰难的说:“他没回来?”
“朱蒙没回来?”王文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怎么了,他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不,不!”护良赶忙摇了摇头,他能够感觉到父亲的关切,可这更让他怒火中烧:“朱蒙和另外四个人没有回来,他们都很健康,只是水真腊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乘船出征去了!”
“你是说朱蒙和另外四个兄弟去打仗去了?”
“对?”
“在此之前他们知道我的事情了?”
“是的?”护良惭愧的低下了头:“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他们几个的恶行的!请您不要生气!”
王文佐没有说话,他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这更让护良害怕,他双膝跪下:“父亲,请允许我前往交州,把他们都带回来!”
“不必了!”
“啊?”护良吃惊的抬起头:“父亲,您要把朱蒙他们逐出家门吗?请您再三考虑一下,他虽然不孝,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您的骨血,哪怕是剥夺领地,囚禁令其反省也好呀!”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他们逐出家门了!”王文佐冷声道。
“那您是要――”护良小心的问道。
“先去院子里转转吧!”王文佐道。
“遵命!”护良推来轮椅,帮助王文佐坐在上面,然后推着轮椅进入院子,院子里的橘子树上的果实已经几乎都被摘光了,大部分树叶也落下,只留下少数半黄的叶片,看上去萧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