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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快过来看看！”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感到有些不适，穆黎翻了个身，微微睁开了眼，接着就被视线中一张放大的人脸给吓了一跳，立马从草垛上弹了起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年轻男子满脸胡茬，一边放下肩头青草一边问。
穆黎警惕看了他一眼：“我没地方睡觉。”
“你家在哪？”
穆黎摇头。
此时一位中年妇人也走了过来，她颧骨突出，身形过瘦，打量了穆黎两眼之后道：“先让她出来吧。”
穆黎跟着年轻男子出来了，浑身脏污不堪。她现在只穿一件中衣，外衣因为太过华贵而被她脱下来扔了。
“请问你们这里有吃的吗？”
前面的妇人回头看她，面色有些难看。
穆黎从怀中掏出几枚破铜板——其他钱财她不敢暴露。
她这才松了口气。
妇人接过穆黎的铜板，不好意思道：“小姑娘，不是我们贪财，只是近年来实在收成不好，赋税又重，家中已经快没什么吃的了。”
穆黎点头。
现在不过天色刚明，身后的男子男子就已经外出割草回来喂牛了。
她跟着妇人走进屋内。
昨晚夜色昏暗，现在她才彻底看清楚，茅屋破败，屋内光线昏暗，男子跟在后面进来时甚至不得不弯一下腰。
厅内泥土乌黑，凹凸不平，一张桌子已经年久失修，残缺的一条桌腿下垫了块石头。
桌上早就摆着一家人的早饭，穆黎发誓，她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早饭。
清汤寡水里放了几片菜叶，破旧的陶碗放在中间，里面堆了三四个馒头。
“你拿着这钱去问隔壁田嫂拿套衣服来，她家女儿差不多大。”妇人拿了一个碗过来，里面盛满了野菜汤。
穆黎感激接过：“谢谢大娘。”
男子拿了铜钱，恋恋不舍看了几眼后就转身出去了。
妇人点头，示意穆黎一起吃：“你家中人都不在了？”
这话就问的相当直白了。穆黎黯然一瞬道：“只剩我一人。”
“那你可有其他亲戚？”妇人又问。
穆黎看了看妇人，有些回味过来她的意思了，这是怕她赖在这里不走。
于是道：“有，我是要去投奔他们的。”话这般说，穆黎却是心下苦涩，她的亲戚都在边疆，前路漫漫，她一个人不知道能走多久。
妇人点头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穆黎拿起这个馒头咬了一口，面色却顿时有些尴尬。而后又继续嚼咽了下去。
这馒头看着比那菜汤好些，其实已经有些馊了，就像是已经发硬的馒头重新拿回去蒸了一遍。
男子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套衣裳，往桌子上一放，就开始吃起了早饭。
穆黎昨晚没吃什么东西，囫囵将手中馒头吞了下去，又一口气将野菜汤喝个精光，这才拿起了干净的衣裳：“请问大娘，我可以去里面换衣服吗？”
问话表示的是礼貌，妇人当然不会多说什么。
她道谢之后就拿着衣服进了里间。
重新换下衣服的时候穆黎还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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