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他方从新加坡飞回来,明天将在这间俱乐部招待英国客户打网球泡温泉,需要先过来安排一下。本来这种事交给下属去办就可以,不过恰好他打算过来用餐,也就自己来办了,放下属回家休息,明天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偶尔他也该让下属有喘息的机会,他知道跟在他身边做事不轻松。
原本他与俱乐部总经理谈完事,也用完了餐之后就打算回家休息的,不过司机突然打电话来报告说在前来接他的途中遇到了因车祸而引起的大塞车,恐怕得等好一会儿才赶得来,他才临时决定到房间里来冲个澡,休息一下……没想到刷卡打开房门后,会意外见到这样美丽诱人的风景。
何曼侬,一个货真价实的大美人。在他挑剔的眼光评分里,她绝对是位列高分区的那一群,这实在不容易,所以他才会追求她。因为她很美,就算不学无术,他还是追求了她,也得到了她,很快的。
听说她很难追,一直没有哪个商界的青年才俊能将她追到手,她讨厌商人是出了名的,面对那些对她示好的商界精英总是不假辞色,表现出难以伺候的骄纵,所以她的风评并不太好。
从来她眼光只放在学者、律师、设计师、医师身上,而且非常难追。
以前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因为她很少参加商宴,而他则从来不去那些专事玩乐的时尚派对浪费时间,于是总是错过。
直到她再度为了家族女性的一生幸福来商宴「出公差」,他们才见上面。
她很骄,没错,可是哪个被捧上天的美女不骄的?当所有男人都期望得到她青睐时,她就彷佛被男人们赋予女王的令牌了,又怎能怪她施展女王的高傲脾性?
可她对他倒是千依百顺;她眼中闪着明显的期待,总是暗示着他;她已经对未来做好十全准备,就等他拿出钻戒,她的「我愿意」已经放在舌尖等待好久好久了。
美丽,是会褪色的,他一直这么想。当交往久了,他开始觉得她平庸。
但……或许他是错的,美丽并不会褪色,不然他不会站在床边对着她的美丽凝望,移不开眼。
她还是很美,还是很让他感到赏心悦目。
他静静坐在床边,伸手轻撩开覆住她容貌的秀发,不意被她的发香吸引,忍不住挽到鼻前轻嗅。
「嗯……」她翻了个身,由侧睡转成正面睡姿,身上的薄被滑到腰侧,浴袍半敞,致使酥胸半露,甚至依稀可以看到左边半朵粉红色的蓓蕾……非常诱人,非常非常的诱人!就算是柳下惠在此,怕也是等不到满月就「嗷呜——」的变身了!
就算这里是管理绝佳的俱乐部,她也不该这么放松吧?居然敢在穿得这么清凉的情况下放心沉睡?!若是有个万一的话,怎么办?用她的辣巴掌应付吗?
十天前的那一巴掌真够呛的了。他拉过她的右掌细看,白里透红的青葱玉手,美得像是上好白玉雕出的精品。
她的巴掌留在他脸上一天,想必也红了她的手掌好些天吧?
眼光从纤秀的手指往上看去,巡礼般的细细品尝她无瑕的美丽……从掌心泛出的麻痒感,以及自下腹传来的灼热,让他毫不惊讶的发觉自己沉睡已久的欲望已然轻易被唤起。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样迫切的需要了。
面对纯真到像个孩子的微莲,他,一点欲望也产生不了,甚至无意对她做那方面的试探。就算亲吻,也只是轻碰过她脸颊,就不再做其它尝试。他忙,他觉得她太小,他觉得可以再等等,他觉得她亲起来并不若预期中的甜美,然后也就对她的唇没有进一步的觊觎,于是,他……再没想过与微莲亲密的可能性。就算真的认为自己以后可能会娶她为妻,那理应会对亲密爱侣产生的欲望,仍是不曾燃起过。
直到现在看着曼侬,真切的清楚到自己高扬的欲意,他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他仍然很想要她,可是他从来不想抱微莲!
婚姻这东西的成立,或许不需要「爱」,可是「欲望」却不可或缺。
他对微莲没有欲望,他……应该是搞错一些事了吧?这真是不可思议,这些年来,他几乎算是从不犯错的。
在公事上,除了甫进商场的前两年发生很多决策上的失误,并从失误里找到改进方法那段摸索期外,他将自己磨练出更精准的眼光,用完美来苛求自己,这样强大的压力,造就出现在这样的他——一个被商界大老一致评定为「后生可畏」的企业接班人。
他一天有十八小时花在公事上,而脑袋里想公事的时间却是二十四个小时从不间断。没错,他是个工作狂,他把工作当作娱乐、兴趣、与难以抗拒的挑战!这样的他,以完美自许,对私人事务轻忽,当然也不甚经心,容易厌倦。
微莲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她天真善良,而且还很无厘头,行为举止都令他大开眼界,简直像外层空间来的人。他对婚姻并没有太多的期许,只要一个不会太让他感到乏味、而他会想去关怀的女人就好。
可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他现在才能真切去正视——欲望。
他非常想要曼侬!当她这么美丽的躺在床上时,居然比公事更吸引他!
是的,她是平庸的千金小姐,可是她很美……可说她平庸,却又不尽然。分手之后,当她不再那么小心刻意的逢迎他、讨好他,不再装作很懂的拉着他讨论何谓「认购权证」、「结构型商品」而又讲得漏洞百出、七零八落、惨不忍睹时,她比较迷人。
说来有趣,他居然是在分手后才有机会见识到她真正的模样。
这个女人哪……如果一开始就是真性情面对他,会怎样呢?
手机铃声蓦然从寂静里爆出,他很快的接听,是司机打上来的,他已经到了。不过范姜颐没有想便指示道:「你回去吧,明天早上七点过来接我。」说完,收线,床上的人儿依然不受打扰的沉沉睡着。
这么好眠?他以食指轻轻划过她优美的眉线,一路往下,最后停顿在红嫩的樱唇上,那唇微勾,像是带着笑意。想必,是完全走出失恋的不愉快了吧?
忘掉他,就是忘掉不愉快,是吧?她已经忘了他吗?
这么轻易?
不自禁地俯下头,吻去那笑,留下他的味道。
******
天色蒙蒙的……
杏眼微张,看到窗外一片灰沉色调。是黄昏之后,还是清晨将来?
她睡得好沉……
「嗯……」打喉咙里**出声,感到通体舒畅得不得了。就要伸个懒腰来动一动睡酥到快要化掉的四肢,不意才伸展到一半,便遇到阻碍……左手边有个温热的……东西!有东西!怎会?
她惊跳起来,差点尖叫出声,是谁?!
床面突来的震动,扰醒了另一个熟睡的人——「早」范姜颐张着惺松的睡眼微笑说着。
「你!你怎会在这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坐起来,惹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他!他他他!居然居然居然只穿著内裤就睡在她身边!
「真巧,不是?」他伸手拨开垂在额前的发,但没上发油定型的头发仍是由他指缝间又滑落下来,使他看来年轻稚气,没有平日的冷峻威严。
她瞪他,发现自己居然为他性感的动作与赤裸的上身怦然心动时,心火同时也狂烧了起来。她恨恨的甩开缠着她身子的丝被,转身就要下床,但——他一把抓回了她!
「不来个早安吻吗?」他刚睡醒的声音低沉得直震人人心底深处。
「你凭什么?」她瞪他,就算挣不开他的抓握,也不愿示弱。
「凭我昨日守护了你一晚上。」
「守护?!」她冷嗤。
「你一个人衣衫不整、毫无防备的睡在这里,我守着,让你免于被恶狼啃个一干二凈。」
「我哪有衣衫不——啊!」她的反驳声突然转为尖叫,因为他、他、他那双该死的大掌竟然滑入了她不知何时敞开的衣襟里,一手牢牢勾着她腰,一手……天哪!一手竟敢覆在她胸前的浑圆上!
这该死的登徒子!
但她没有办法对此发出任何抗议嘶吼,他的唇,同时也牢牢的侵略了她的,让她一个字也叫不出来,脑袋更是在轰然巨响之后,一片空白!不能思、无法想,一切的一切……都揉成模模糊糊的淡影。
她全身发着高热,她的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她张眼看到的是他温柔又狂野的侵略,她闭眼感受到的是他无所不在的触抚与疾雨般的吻……他唤着她,让她甚至是耳里,也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曼侬……曼侬……曼侬……」
一声一声又一声地,将她给化了,融了……坠落于眩目而高热的……地狱里!
*******
他的司机七点就到了,打电话上来通报过后,安静地在下面等待差遣。
她坐在沙发上,一身清爽——她很羞愧的不愿再去想起,这是连洗了两次澡的结果。
两次!天呀!两次!
她怎么可以由着他这么放肆的予取予求?!他前所未有的狂放更是害得她染了一身红痕,不知道要多久才会消呢!
他从来就不是放纵的人,也不该对已分手的她有这样的招惹,他不是这么没品的男人不是吗?可是,他做了,无比狂放,为所欲为的。
她无法不去唾弃自己的不坚定,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没有极力反抗,这样一个伤透她心的男人,她怎么还能接受他的近身?不是该排斥他才对吗?把他当恶鬼臭虫般的排蹙才是呀!
她没有,她没有,她没有……老天!
他不爱她却又诱她上床,这算什么?是认为她是个方便的床伴吗?
她没有用力拒绝,他便看做欲迎还拒了是吗?
他是这么看待的吗?
哦……不!
老天!她怎么会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
被拋弃已经很惨了,居然还被看成随便就能上床的女人……她无法忍受这个!她再也待不下去!
抓起皮包就要走人,原本想等他洗完澡出来与他谈谈的,可是现在她不了,不想谈了,她只想去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好一个凑巧,当她握到门把时浴室的门同时也打开了——
「曼侬?」他叫着。
而她,顿了下,接着——门大开,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