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就是想学学响爷,是怎么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捏造谣言,传播谎话的。”
“什么狗屁东西!老子说你的话,是假的么?”
“如果响爷说我的话不是假的,那响爷可就句句没真话了,同学们,你们说是吧。”
“什么…”
在林溪所站的背后,有个高出平面三米多的储水箱,李响上来的时候根本没注意那地方能站人,听到张九南说话,才往那后头看。
果真看见好几个班上的同学从那儿走出来,一下就白了脸色。
“张九南!你妈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当儿子的嫌丢脸是么!”
“我嫌丢脸,我嫌和响爷你这种信口胡诌的人待一个班丢脸。”
“我跟你一起,还觉得恶心呢!你看看你自己每天那熊样,穷成这样就赶紧回去搬砖啦!”
“这不是等着响爷赶紧给我想想办法么,搬砖倒是不错的出路,只是响爷,不知道搬的是不是你爸爸开发的工地啊?能多给点钱不。”
身后的同学听出来林溪这是嘲讽李响刚刚认了自己老爸是开发商大鳄的事情,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响哪里受得了这个,顿时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打害自己沦为嘲笑对象的张九南出气。
林溪躲人的功夫那是一流,尤其还是躲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愣是没让李响抓住自己一个衣角,一帮人在后头看热闹,就跟看耍猴一样,笑得很开心。
而李响呢,几乎整个肺都要气炸了。
“张九南,你给我等着!”
“别,不用等着了,刚才咱俩在这儿的对话,我全拿录音机录下来了,等明天,我送到广播站去,让全校都得认识一下,你这位袁大鳄的儿子——李响。”
见林溪真从口袋里拿出个像笔一样的东西来,将信将疑地看着,“你还买得起录音笔?”
“咔!”
“胆子还挺肥啊……”
播出来的第一句就是刚才李响上来念叨的,这下李响脸色彻底就不对了。
“给我!”
“别啊,响爷不是就想让人多知道你名字么,这加上一个开发商大鳄的名字,还有见多识广,能从茫茫人海中识别哪个是我妈这特异功能,不得好好在我们学校宣传一下啊。”
“我他妈让你给我!”
林溪把那录音笔放到身后,左闪右闪,又逗了一遍李响。
“响爷,你让别人知道了我那么多事,今天,我教你一件事,行不行?”
李响恶狠狠地瞪着一双眼,看着林溪,像是想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善恶有报,响爷。”
“你他妈!”
李响还想扑过来,林溪一脚就踹他心窝上,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总算还了刚才那一脚,林溪心里不知道多舒坦,长呼了一口气,背着手就走到了李响旁边,看着李响惨白了一张脸,又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这录音笔,我就当响爷给的礼物收下了,响爷以后要是再想去谁那儿说点关于我的什么事情,那我也就奉行咱们老祖宗讲究的‘礼尚往来’,就让全校听听响爷的事。”
“你!”
到这儿还不算完,林溪背过身看着那一帮还在看热闹的同学。
这帮人都是因为她说,她要和李响打一架,才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上来的。
“热闹看完了,大家觉得怎么样?”
同学们面面相觑,只觉得张九南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极具攻击性,哪像以前跟个木偶一样。
“今天这事,响爷可就记在你们头上了,你们可都是我‘帮凶’。”
经林溪一提醒,李响才反应过来,把那些站在那儿只顾着看的人,全都把脸给记清楚了。
“当然了,既然是‘帮凶’,我肯定也得罩着大家,规则一样啊,响爷,你可别对我这帮‘帮凶’下手哦。”
同学们都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张九南,毕竟谁也不想被李响针对,被其他同学排挤。
“不过,要是哪位‘帮凶’敢站在响爷那一边再做些什么,这录音笔可就得送出去了,至于送哪儿,响爷知道吧?”
处理完这个单子,林溪没觉得有多畅快,反倒觉得可惜。
没能完全终止校园暴力的可惜,虽然改变了张九南儿时的轨迹,但是她不能够确定是否也能改变谢俊的。
当有一天,自己真成为了施暴者任意拿捏的对象时,不退缩,不畏惧才是打击施暴者的最好方式。
但很多时候,被施暴者会有许许多多的顾虑,会担心这,担心那,甚至害怕因为自己的反抗,反而让自己真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但错的,本就不是你。
若你自己都不能站在正确的三观里去替自己辩驳和争取,外人就得付出比这多百倍千倍的努力,甚至都不及你自己开口说出的一句话。
一再地去要求施暴者约束自我,是难以如愿以偿的,因为恶人总会有无数令人恶心的欲.望,而这些是无法被外界磨灭的。
相对这些,弱者要生出一副坚硬的铠甲,不必像刺猬一样,对谁都高度警惕,但是当恶人来临时,要毫不犹豫地刺出长矛,叫他再没可能有伤害自己的几率。
你是自己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