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白衬衫掖在贴身的牛仔裤内,高挑的身材,胸脯挺得老高。
依然是挑衅的眼神,看着王西北。
王西北笑笑:“想找你买两条便宜烟,这不,阿姨不干…”
“哦—她当不了家。黄果树对吧!做生意不能送,我就进货价给你吧!”
紫云好像很释然,跟着问:“哎,你这是干嘛?不刚出差回来吗…”
“家里父亲出点事,我请假回去看看!”王西北没隐瞒,说道。
“这样--,哎,我跟你回去怎么样?这大晚上的,有个人陪你!”紫云脱口而出。
王西北看看她,不是一般的差异:“不会吧!你跟着我一起干嘛?”
“陪你啊!”紫云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别别,消受不起—”王西北忙摆手,这小爷要跟着他,他必得跳车逃亡。
“那如果我就要跟你一起哪!”紫云威胁地说。
“那我俩谁都不认识谁!”
这叫什么事。王西北火了。
“我跟你一起怎么了?”依然是很凶悍的态度。
“没怎么啦!没这个道理!”王西北黑着个脸,算好了钱放在柜台上。
看着紫云仍凶巴巴的样子,他就摇摇头苦笑着说:
“你以为好玩是吧?--你陪着我在过道上坐一夜,半夜蹲在冷清的车站里等到天亮。小妹,这里边只有艰辛、只有受罪,半点浪漫也没有,懂吗?”
“那—假如我乐意哪!”紫云说。
“你乐意我不乐意,行了吧!”王西北声音愤怒了,斩截地说。
紫云让镇住了,不说话,默默的找了钱、递了烟。
“不去就不去,用得着那么凶吗?”她低声嘟噜着。
王西北上了火车,临时的站票,只能挤在靠门口过道边。
他自己做了准备,带了件夹衣在包里,就把行李包垫了坐在屁股下边。
一路摇摇晃晃的迷糊着,有人过来了还得侧身让着。
拥挤在旁边大包小包的人群中,王西北想起了去广州坐过的干净的卧铺,也想起了过去上大学有时一站10个小时的拥挤。
在不同的境遇中,生活却没有什么大的不同----记得有次节后上大学腿都站浮肿,几个小时上不了厕所,下车想尿都尿不出来。
但那时候,似乎没有任何想法,手里提着妈妈给煮熟的鸡蛋,饿了塞两个到嘴里,只盼着快些到了好能痛快上个厕所。
至少,不像大学开学时,人多得肉干一样挤着晃悠,还能靠着角落歪着脑袋迷糊下,已经算幸福了。
他心想,如果身边真的是依偎着一个美女,即便是他有些讨厌的紫云,其实,仍然会是温馨的浪漫的。
一个人,是在受罪;如果是跟女朋友青春作伴的相拥,依然是受罪,事实上,也许感受的却是幸福。
所以,活着的本质是一样的,幸福不是看条件,而在于心境和环境。
这么感慨着,王西北就苦笑了笑。
他被一对下车的夫妇让到了靠车门口的角落歪靠着。这对夫妇坐了三天的火车,在这个地方没挪窝,说是这边车门坏了,坐这里最好。
王西北很感谢,倚在角落上,朦朦胧胧中,王西北睡着了。
睡梦中,还做了一个很恍惚的梦,梦中不知怎么的方冰过来了,还和他躺在了一起,方冰拥抱着他,眼角上似乎还挂着泪痕…
王西北吃了一惊。醒来,发现自己側靠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是紫云!她歪靠在车门口的角落里,王西北侧躺在她的身上,严格意义上,是躺在她的怀里。
她并没有睡觉,朦胧的灯光中,她一条腿半曲着靠在门上垫着王西北的肩膀,胳膊揽着王西北的头,眼睛一直端详着王西北的脸。
王西北差点要跳起来。但还没用上力,就被眼睛水灵灵盯着他的紫云给强按下了。
“乱动啥。没看到这里连腿都伸不开!”她低声说道:“别说话,都睡觉哪!”
王西北挣脱了两次,都被她坚决的按下,就不再反抗。
看着紫云圆溜溜的眼睛清澈的盯着自己,王西北恨得牙痒,帽檐一拉,赌气地闭着眼睛装睡。
车子的摇晃中,王西北清晰地感受着紫云身上的温热和柔软。
说实话,他从第一时间的震惊中醒来,就知道必须接受这样一个现实。
心里十分别扭,但他的身体在出卖他,摇晃中,他像情人一样被呵护着,体香弥漫,头发偶尔散落在他的脖颈,痒丝丝的甜蜜。
他情愿这个梦境一直摇晃着,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