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余的外婆抬起头看到赵妈后臭着脸：“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赵妈抿了抿嘴：“我回来给中发办丧。”
赵余的小表叔全名：赵中发。
赵余外婆是个看起来很苍老的女人，岁月的痕迹爬完了她的脸，双手也是满满的老茧，很干瘦，驼着背。
看着六十有七的样子，其实只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农村人生孩子都比较早，赵余外婆那个年代就更早了。
赵余外婆讥讽的对着赵妈说道：“那个穷鬼哪有钱办丧，明天就要火葬了。”
这个村子里的习俗是土葬然后再办一桌酒席去晦气，火葬的一般都是那种孤家寡人的，头七都没地方回，因此村子里基本都不会进行火葬。
赵妈带着赵余走进去，院子里鸡鸭的臭味混杂在一起难闻得很，赵余走进客厅就看到外公和大舅妈一家在吃早餐。
赵余的外公看见了就对着赵妈点了点头：“回来啦，一楼里那个隔间待会去收拾一下就住那吧。”转头看向赵余，笑着对赵余说道：“阿余都长这么高了，最近学习怎么样阿？”
对待赵余倒是比对赵妈友善不少。
赵余也微笑着对外公点了点头：“外公好，最近学习还不错。”
赵妈也没什么表情：“不用了，我和阿余在镇上租了旅馆。”
饭桌上大舅妈对着赵余笑了笑：“要不要一块吃早餐啊？”
赵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吃过了，桌上的表哥表姐打量着赵余。
赵妈打完招呼就带着赵余往村内的灵堂走去，灵堂也不大，就是专门用来祭拜的，上面放着先祖的灵牌。
刚走进去就能看到一口棺材摆在正中间，表叔的黑白照片放在棺材的前头，灵堂里冷冷清清的有些阴冷，老村长身旁带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脸上还挂着泪珠，整个人神情怯怯的呆在一旁，小脸蛋上还抹着灰，看起来灰扑扑的，楚楚可怜。
老村长手里拿着手机愁眉不展的讲着电话：“你是她奶奶，你就这样不管把小孩子扔在着怎么行啊！不是男娃娃怎么了，不是男娃娃她就不是中发的孩子了吗？中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还尸骨未寒呢！”
老村长越讲越激动，到最后电话那头挂断了，老村长气愤的骂了一句脏话。
赵妈皱着眉头看了看小孩又看着村长问道：“中发办丧怎么就没人来哭灵？”
老村长看着赵妈叹了口气：“难得你大老远跑回来。”有看了一眼赵余对着赵妈说：“你儿子都这么大啦？”
赵余笑着说了声：“村长爷爷好。”
老村长挤出一个微笑回应：“我儿媳妇昨天还替中发家哭过一回了。”
赵妈：“中发他媳妇呢？”
老村长淬了一口：“他那媳妇拿着钱跑了，就留下一个小娃娃。”指了指身旁看起来才三四岁的小女孩，又说道：“当初他娶媳妇的时候我就说过了那女的看起来就不是个守妇道的，中发硬要娶。”
老村长看着小女孩叹了口气：“这下倒好留个小娃娃，中发他妈前两年跟着老大去城里了，刚才打了个电话说他大哥家里忙就不回来了，打了两千说让中发他弟帮忙办一下。”老村长越说越激动：“你说，这话都能讲的出来，不知道还以为只是回来吃酒呢！”
身旁的小女孩被老村长激动的语气吓得一激灵唯唯诺诺的躲在后面。
赵妈有些怜悯的看着小女孩：“那怎么准备火葬了呢？”
老村长摇了摇头：“中发他妈不愿回来，也不愿意养女娃娃，说是个女孩以后不能养老，说她没有能力赡养，说他大哥也一样，最多给点钱，我就把这事给中发他弟说了，他弟说要养也得他大哥养，他家还得忙着下地干活哪来的时间精力再养一个小孩，中发他弟家自个都还得向他大哥要钱呢。”
赵妈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娃娃叫什么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