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下场巡考在孟攸身边徘徊了一会，孟攸的字迹一如既往地稳健大气，显然左手也是用熟了的。
薛立心里简直要呕血，他面色铁青，紧紧握着手里那根毛笔，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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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将其折断。
为什么！他收集的情报中明明显示孟攸从来只用右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交卷钟声响起，陈守仁朝外看去，春生远远站在书院那口钟旁，拉动着钟绳。
看起来已经挺熟练了啊。陈守仁有些欣慰，春生是他介绍进书院的。他虽然没书院学子们那么聪明，却可靠又刻苦，在书院一段时间已经自学了识字，周叔对他的评价也很高。
陈守仁转过头，轻咳两声：“所有学子停止答题，出去等候。孟…”他看了看孟攸伤着的那只手，只好随便指了个坐的近的帮忙收卷。
孟攸第一个起身，越过阴沉着脸的薛立和众学子，走出了考场。薛立放下考卷，紧随其后。
“你故意让我知道你只用右手？”薛立红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孟攸靠在墙边，冷静地看着他：“我没那么闲。”看着薛立狼狈的样子，他慢慢弯起唇角：“不过，我得感谢你，让我有时间回家处理一些应该处理的事情。”
这是孟攸第一次跟薛立说这么多字，一股比恼怒更令薛立无法忍受的耻辱之感升上薛立心头，他握紧拳头：“你！”
“学子们可以进来收拾东西了。”陈守仁冰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薛立转头，看到陈守仁眉头紧锁站在门口看着这边。
陈夫子的目光就像一盆冷水倒在了薛立头上，薛立抿住下唇，唇色有些苍白，他一言不发走开了。
等陈守仁存好试卷从山长书室出来，意外看到孟攸提着书箱站在外头等候着他。
他看着没什么变化，但面上似乎清减了，面部线条更加棱角分明。
“你没事吧？”陈守仁问道。刚刚场合也不适合询问。难得从孟攸脸上看到些真切的歉意：“老师…”
“只要你无事就好。”陈守仁摆摆手，让他不必多说。
两人相伴走了一段路，走到书院门口，陈守仁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要不要来我们家吃晚饭？”
不知是不是陈守仁的错觉，孟攸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他点点头，恭谨轻声道：“好。”
因为过几日是冬至，陈家十分热闹，陈家人张罗着做冬至团，一家人在院子里围坐，用糯米搓丸子，有些夹着红豆泥，有些裹着糖粒，还有些就是实心的。灶房一角的蒸笼冒着白烟，里头蒸的是香甜的枣泥糕。
街道上小吃摊也卖起了红糖糍粑和九层糕等等冬至小吃。
这一路的烟火气让在孟家待了几个月的孟攸感觉有些恍如隔世。
他和陈守仁到了陈家门口，冬生开了门，看到老爷和恩公就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
“回来了？”徐氏听到声响也迎了出来，后头跟着满手糯米粉的陈兮：“爹，今天——”她看到孟攸，声音戛然而止。
“今天孟攸来参加考试，我跟他说我们家今晚提前吃做好的冬至团，让他过来尝尝。”陈守仁有些干巴巴地解释道。
早就考完回来的陈景宇推窗露出个脑袋，看到孟攸师兄很是高兴，跑出来：“三叔，师兄。”
孟攸朝他点头，目光不自觉地移向徐氏身后的陈兮。
陈兮呆愣愣地看着他，触到他投过来的目光才低下头，有些局促地拍拍手上的糯米粉，转身进了内院。
徐氏笑道：“正好来了，尝尝我们家的冬至团。等会吃完带点回去给你母亲。”她笑得温柔，孟攸想到自家那个珠光宝气，盛气凌人地娘，怎么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长者赐不可辞，他含笑应了。徐氏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有些惊奇。这孩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