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插话,我就转移话题:“在我更小的那段时候,我可没有现在的罪恶感那么深,因为我不知道大脑停止运作意味着什么。现在想来,虽然后悔,但我也不能改变什么了。身边有这么一‘杀人不眨眼’的人,你一定不会放心吧,稔寐。”
稔寐的喘气声越来越重,突然,仿佛弦上之箭断裂了一般,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今天下午,我害死了我的义母,灼羽的生母,我们伟大的领袖,现任异界盟主苏台风。当我看到苏苡萱终于醒来后告诉我她是苏台风的时候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掏出了麻药。那时我的脑子里没有别的,只是不停地嗟叹盟主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冷笑着,自嘲着,像乌江前的项羽,感叹着命运却又只能无力地感叹:“没有人阻止我,未知就像你误杀你最心爱的灼羽时的我一样,把门外的警卫通通解决掉后冷静地走到我面前,毫无表情地帮助我处理后事……呵,你说的对,我们连自己都改变不了。是啊,我无能为力,只能在苏台风的葬礼举行完毕后成为下一任盟主。只有我,你,和未知知道,我是个不该得到这个地位与权力的恶魔,我说不准我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反派。我无能为力,我随时可能失去控制。所以,忘川,麻烦你在必要的时候阻止我。”
我也叹息。我们都是一坨看起来有自我意识的肉罢了,说得不好听点,行尸走肉,连死亡都感觉不到的行尸走肉。
稔寐突然抬起头,笑了,那是一种恭敬而危险的笑。我感到很不舒服,在她的眼里,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曾令我十分憎恶的蓝发女人。我揉揉鼻子,让她走,她拒绝了。她让我干我该干的事,说她想去阳台看一会月亮,可我睡着了她还没从阳台出来。
我曾经的行为不可宽恕,我想,对于那时的她来说,也是一样的。
对了,还有,那天晚上根本没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