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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日没,山脚河边草地上一堆红色的篝火摇曳着,肥肥的野兔肉和几条河鱼再篝火上孜孜作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篝火旁边,背后映出巨大的阴影。
呵呵,很久没有这样悠闲自在了,也许久没有吃过亲手做的烧烤了,心情真不错。这里环境也很好,我想是不是下次把幽梦她们也给带来……就在此时,一些杂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树枝摆动发出的声中,草丛中钻出一个狼狈的白色人影,是一个男的,二十六七的样子,就听他道:“呼……终于出来了。”然后抬起头来,理了理头发,和身上那一席污损了不少的白色长袍。
“兄台,我能否烤烤火…………”他保持微笑,道。
这个家伙肯定是一个路痴,我早早就感应到他了,他一直在林子里绕圈子,现在才绕出来,至少有两个小时了。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了看地上,示意不介意他坐下。
“谢谢兄台!”他感激道。
接下来又恢复了平静,气氛有些冷凝,他笑道:“兄台,在下舒誉……”眼睛却看着那只烤兔,眼神很是“凶恶”。
暗想这个小子几天没吃了,我撕下一支兔腿递给他,淡淡道:“吃吧。”
他早就等着我这句话了,抓过去就大吃起来,也不顾什么礼貌问题了。我也大吃起来,猛咬一口,酥香脆嫩……不错,我的手艺还没有退步啊。
“兄台,你真是雪中送炭,他日我一定涌泉相报。对了……敢问兄台贵姓?”吃完,擦着嘴边的油腻,舒誉谢道。
“无名……”流落不同的世界,我大有经验,我的身份我早就想好了,这次我装的就是一个很像落魄书生之类的角色。要是有人问名字就说叫无名,然后做沉痛深沉状,问的人都会以为我有什么伤心往事,也不便多问了。嘿嘿……
我以前没有来过修真界,随着师父在茫茫宇宙中转悠,但从师父倒那里知道不少修真界的事情,虽然那是百年前的修真界,但是修真界千年来就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相信现在也变化不大。修真界民风民俗更像是古代,虽说称呼叫做修真界能够真正修真的人并不是太多。而且就算修真,能真正有所成就的人,除了那些极为有潜质的人和有奇遇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或者遇到好师父的幸运儿,是少之又少。一般人,能在老死以前修到元婴期就烧高香了。不过,另一方面就人体自身潜力各方面的开发来说,修真界是相当高的,几乎人人都在修炼。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在武学方面,比起现在联邦哪种所谓的新武术高出何止千百倍。
因此,修真界门派林立,十分繁荣。有人的地方就难免有矛盾,何况这里各种宝物和修炼心法繁多,经常会有宝物出世什么的,好的法器谁不想要,所以修真界也是争斗不止,具体说来修真界倒像一个武侠小说中描绘的武林世界。
通了姓名,舒誉就热络起来,他也识趣没有问我什么,开始述说自己的事迹。原来,他也是出来游历的,也期望自己能有什么奇遇,可惜他奇遇一点没有,只是肚子里装了一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见我似乎有兴趣,他便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地说起来,后来还说到【天雷九怒】出世的事上去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凌宇文这个小子果然是一个奇遇小子,无意中得到了【天雷九怒】,在修真界掀起争夺的风潮,后来,【凌霄阁】的掌门人鉴云真人出面收他为徒,才把事情压下来。
就这样,他说了一晚上,我听了一晚上。我自不必说,舒誉虽然是个普通读书人但家传也有修炼的方法,虽然品位不高但维持精神还是可以的。只是,我不得不佩服他说话的功底,喷了一个晚上的口水,一口水也不用喝,简直天生的演讲家啊,只可惜他说的都是废话。
本来想就此离开,可是我转念一想,我还想多知道一些修真界的时事,以便于以后办事。而且总是在深山老林转悠也不是一回事,要是有这个家伙在身边就方便多了,我姑且和这个“口水王”呆几天。
于是,天一亮,我们就一道上路。一路上,舒誉仍然滔滔不绝,卖弄着他的见闻。快要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到了一座小镇。
“兄台,真是我的知己啊!”舒誉进镇前突然感叹道。
听他的话,我一惊,老天!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知己了。
“兄台是第一个能听我这么多话的人。”舒誉接着说道,真的十分感动,我可以看见他湿润的眼眶。
原来如此!我还真算是他的知己啊!一阵手脚无力。
“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做东,请无名兄共谋一醉。”舒誉颇为兴奋地道。
我没有意见,随便他,看着这个别有风味的小镇,我也蛮高兴,喝上几杯正好。小镇全是木质结构的小楼,市集还颇为热闹,人来人往,小贩吆喝声响成一片。
舒誉领着我到了一间酒楼,布置还挺雅致,名字也不错——来月楼。
上二楼,找一个靠窗的位置,舒誉叫了一桌子酒菜。给我斟上一杯酒,舒誉笑道:“无名兄,请!”喝了一杯,脸便发红了。酒精的作用让舒誉情绪高涨,又开始了他的口水攻势。我没有怎么在意,从窗户望向远方,想着该做一些什么。
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酒楼后方景色,是一条颇为宽阔的大河,流水哗哗,清澈见底,水光粼粼,对面是小小的山峦绿油油的。
就在舒誉滔滔不绝的时候,两道虚影在大河河面上掠过,一腾空即飞射半空,就在小镇上空打斗起来。
下方的人都发现空中激斗的人影,抬头观看,只见一白一黑两道人影闪来闪去。两人都是高手,只见空中剑气激荡,带起的寒风翻卷,吹到地面,刮得仰头观看的众人颜面生痛。舒誉也发现了,举着酒杯竟看入了神。
我倒没有太多在意,这次出来散心的成分比为师父办事的成分大得多,我想还是这样漫游几天,然后看能否在短时间内解开信珠的第二层的禁制,如果不行我还是回去得了,出来了才发现我还有些想幽梦、蒂苛、琳她们的,人真是矛盾啊!
而此时空中激斗正酣,突然白色人影一退,凝立半空,是一白袍青年。黑色人影乘机攻来,身影突然变得虚实难分。白袍青年也不怠慢,手一抖挽出一个剑花,剑花猛然暴涨,散发着红色的光泽,闪动着宛如一朵美丽的红色莲花,光华莹莹,直逼黑色人影而去。
交手只在一瞬间,半空中一声雷鸣般的脆响,血光一闪,那人身上一蓬血雾随风飘散,随即遁去。再看那白袍人,也紧追不舍,御剑破空而去……
“红莲剑……邢天放!”下方仰望的人群中有人惊叫,顿时就听见众人议论纷纷,人声嘈杂。
舒誉一直看着这一幕,愣愣不动。良久,才安稳地坐下,微微叹气摇头,此时他倒更像一个失意的人,不过,接下来,他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开始滔滔不绝介绍这个邢天放的事迹。
我没怎么仔细听,只是知道邢天放是什么【剑门】的一代新秀,锄强扶弱,仗义行侠什么的,名声很好。
说着,舒誉还颇为得意地拍了拍那身已经凌乱不堪的白袍子,做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姿势,道:“看见没有,邢天放就穿这样的袍子,无名兄,你要不要也弄一套,你这身打扮实在老土。”
感情这个家伙还是追星族啊!唉……这个家伙……我暗自摇头,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活宝。
说完了邢天放的事,舒誉神往道:“希望他日我也有幸能结交这样的侠士……”又是一杯下肚。
舒誉的脸像着火一样,眼睛也狂热起来,清了清嗓子,端起酒对我道:“无名兄,我辈男儿当胸怀大志,闯出一番事业来,才不枉此生啊!”舒誉豪气顿生,一口干掉杯中的酒,抓起桌子上以及快空了的小小酒壶,喝道:“伙计!上酒!”似乎觉得不过瘾,补上一句,“要大坛的。”
转向我,又道:“无名兄,干!”
我干掉杯中的酒,不是同意他的看法,我是心中郁闷,我怎么就遇上这个家伙了,遇上他是我这次出行最大的失败……郁闷。
三分钟热度,刚才豪气冲天的舒誉很快就没有了什么豪情,趁着酒意开始发牢骚,大抵就说些自己时运不济之类的,嘀嘀咕咕念经似的,我也不清楚他到底说一些什么。
后来,舒誉换了话题,说起他妹妹来。说到他妹妹的时候,舒誉露出欢悦的表情,颇为得意的告诉我他妹妹是【灵音派】的弟子。我觉得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算比较正常,我不禁想到了早以离开人世的瑟,不对,我怎么把这个白痴和瑟联系起来,除了都有一个妹妹,据舒誉说他妹妹也是美女一个,他们实在没有相像的地方。
到了结帐的时候,面对收帐的伙计的瞪视,舒誉面色惶急,手再怀中摸来摸去……我想,这家伙不会没有带钱吧。
果然,舒誉吞吞吐吐道:“无名兄,实在对不住,我……”
这个家伙请我吃饭,竟然要我掏钱……算了,我掏出一小块金子,扔到桌上出了来月楼。
“无名兄等等我……”舒誉抱起桌上那坛只喝了一点的酒,急忙追上,再三道歉,说是下次补上云云。
其实这个家伙就是话太多,也不是太讨厌,于是我向他示意我并不在意,舒誉又开始在我耳边述说他知道的事情了。
具体要到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是舒誉似乎跟定我了,一直滔滔不绝。正走着,空中一道白色人影,倏然落下。事一名面色冷峻的青年,对着舒誉端详一番,问道:“你是舒誉?”
“在下正是,不知兄台找我何事……”舒誉回道。
“舒雨可是你妹妹?”他又问。
“是的……我妹妹,她怎么了?”舒誉一听事关于自己妹妹的事情,急切地问道。
青年神色冷凝,道:“令妹身受重伤,正在丹霞谷疗伤,不过她伤势太重,恐怕……”邢天放道。
舒誉一听,神情一愣,痛呼一声,就发足狂奔。神情迷乱,呼喊着:“妹妹啊……妹妹……”结果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眼泪汪汪的看着那青年。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给我站起来!”我喝道,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看着他刚才那个样子我是在看不下去了。
“可是,我妹妹……”舒誉泪花挂在脸上。
“不是还没有死吗!你哭个什么劲啊!”我道。
“可是……”舒誉迟疑道。
“算你运气好,遇上我,说不定你妹妹还有救。”我道,心想反正无聊,就帮他一次。
“真的!”舒誉大喜,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我。
“当然。”我很自信,只要还有还没有死透,就没有我救不了的人。
“丹霞谷在什么地方?”我问。
“好像离这里不远。”舒誉支吾道。
“好像?”这个家伙不是说自己什么都知道吗?
青年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冷冷道:“我带你们去吧。”便抓起我与舒誉两人御剑而起。飞了半晌,我看他额头微微冒汗,知道其实他还是挺吃力的,这个家伙虽然冷冰冰的心眼还不错。
丹霞谷就是【丹霞门】的所在,【丹霞门】主要从事丹药的炼制,医术也是修真界顶尖的。丹霞谷很大,位于群山间如同一个小型平原。青年带我何舒誉直飞而下,满眼郁郁葱葱,其间繁花似锦,仔细一看这里种植了许多奇花异果,我稍一辨识,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到了一座很简朴的木质建筑群落上空,青年就带我们落在一个小院里。一落地,沿着一条小径,舒誉急忙跟着青年,我慢悠悠地跟着。
穿过一道被滕蔓覆盖的矮墙,来到一个小院,院内也种满了各种草药,比外面的要珍贵许多,不少还是修真界特有药材。
院子里,人还不少,气氛却十分沉闷。为首的是一个老头子,鹤发童颜,一看就知道已经是元婴期的修为了。他刚才正和他身旁几名倚着素雅的女子商讨着什么。
“邢少侠回来了。”老头看见青年招呼道,看见舒誉何我问道:“这两位是?”
“他是舒雨的哥哥还有他的朋友。”青年简单的介绍道,一面对老头行礼。老头喝他身后的众人只是微微打量便不再看我了,只是注意舒誉。我收敛气息的功夫可不是吹的,现在在她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落魄的普通人而已。
舒誉焦急也不顾什么礼数了,几步上前焦急地问众人:“我妹妹在哪里?”
“师妹在房内……”一女子看舒誉是在着急,道。
听到这里,不由分说,舒誉已经冲入房内。
房内满是清香,一张冒着丝丝暖气的碧玉床上躺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昏迷着。她就是舒雨了,此时她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眼看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舒誉失魂落魄地看着妹妹毫无血色的脸庞,紧握着舒雨冰凉的手,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老朽已经尽力了,令妹……”老头进屋安慰舒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