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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回头看去。
举手的人和他们一样,都穿着白大褂,从头到脚整理地一丝不苟——听说恶魔喜欢脏乱差的环境,所以明日集团的人都很爱干净。
奇怪的是,这个举手的人并不是分析部门的员工。
他戴着口罩,和外科医生做手术的时候会戴的那种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是挺年轻的。立刻有人认出了他:“小赵?你怎么在这儿?”
“小赵”笑眯眯地说:“我前段时间不是生病了么,所以没能进副本啊,现在有那么好的机会能进去,肯定该去啊。”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认识他不认识他的人都记起来了。明日集团自己养了一个调查队伍,人数不算高,但里面从正规人员到实习生水平都挺高,以前有比较麻烦的副本也都是请他们去的。不过大多数愿意承担这项工作的人都是和恶魔有点关系的。有的人是因为长期做噩梦,被恶魔闹得精神衰弱——虽然恶魔的触角无法来到现世,但有些精神过于敏感的人会在梦里见到恶魔。
这些人受到影响之后,往往会有两种可能性:要么精神状态一路滑坡直到崩溃;要么就是经受住了考验,最终获取了一些……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超能力”,比如说只会做清醒梦,在梦里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然后和恶魔斗智斗勇,又或者是精神坚韧并且喜爱寻找刺激,看恐怖片都满足不了,玩密室逃脱的时候一不小心和工作人员打成一团之类的。
这些人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居然也出现了类似“战争综合症”的的情况,他们不太适合在普通人的世界中生活下去了。
明日集团会接纳……不,有时候是收容这样的人。
不过更多的战斗人员还是军人出身,也有一些是组织解散之后无处可去的雇佣兵,甚至是据说被通缉的星际海盗……总之,他们也是不太适合生活在普通人社会中的人。
不过这两拨人在面对恶魔的时候态度是一致的,所以明日集团在管理他们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过多抵触。
这其中也有一些例外。
比如说孤儿,父母在明日集团工作,死亡之后集团会照顾未成年的遗孤。这些孤儿长大之后……如果很有天赋的话,也会被吸纳进来。
有不少人都听说赵安遥就是这样的,虽然好像没有人见过他的父母。但是在明日集团,也有不少直到死亡,身份都不为人所知的特工,所以大家也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他是在明日集团长大的。
不过却并不讨人喜欢。
集团有不少人都是看着这位“小赵”长大的,所以他们还记得,小赵小时候可真是个讨人厌的熊孩子。养他比养一百个孩子都操心。
他小时候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说话——医生说他智商没问题,可能是自闭症,不愿意说话是因为口腔过于敏-感,普通人觉得很正常的说话在他看来是一件痛苦的事。那段时间他就显得很阴沉,明明才三四岁,但就是给人一种“老怪物”的感觉。
还有人开玩笑说:“如果恐怖片招童星,我立刻送他过去,绝对能过。”
但突然有一天他就能说话了,口齿清晰,声音干脆,一点都看不出“口腔敏-感”的样子,他从一个自闭儿童进化成了人憎狗厌的熊孩子。
五岁到十岁的赵安遥活力四射,每天都能搞出各种事情来。他很有分寸,从来不会弄坏器材,也不会在人工作的时候去捣蛋,但如果有哪个倒霉蛋在牛油果酱中吃到芥末,那一定是这死小子干的。
这也太气人了!
不过这小子的身手也跟猴子似的伶俐,去抓他的时候一个扭身就跑不见了。让人只能原地叉腰跺脚。
当然,他也有被抓住的时候。
那时一顿屁-股开花是躲不掉的。
不过这就引出另一件奇怪的事情了:他好像没有痛觉似的。
被打的时候他从来不哭,也不喊,就跟没感觉一样。这奇怪的反应让人忍不住下手重了点,有一次把他的屁-股都拍肿了,但他还是若无其事。
反倒是打他的人很过意不去,照顾了他好几天,还每天给他读睡前读物,哄他睡觉。
……然后人们就发现,这个熊孩子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