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定了。四点钟。我们从这里出发。纳尔逊先生不得不和孙子一起去赴一个约会。他让我告诉你要小心,他希望能再见到你,他请你吃早餐。"特里收拾好我们的早餐盘子,转过身,趟着水穿过桌子回到厨房。
那就四点了,我在桌上放了几块钱作小费,然后从前门离开了。
在和泰瑞在咖啡馆见面之前,我有好几个小时可以消磨。那天早上乘出租车的时候,我注意到离餐馆几个街区远的一个停车场。我希望它安静而干净。说实话,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什么地方都不想动,如果这个公园有一条长凳的话,这将是我全世界最喜欢的公园。
我沿着街道缓慢而痛苦地走着。我之前服用的布洛芬不能缓解疼痛。阳光明媚、温暖和微风徐徐,八月的海岸风和日丽。我越靠近公园,一种温暖的感觉冲刷着我,我感到安慰,怀旧,就像听到一首很久没有听过的歌,一首让我想起快乐记忆的歌。
我没有像最初计划的那样去公园,而是继续向北走了三个街区,再向东走了一个街区,直到我发现自己看到了一座漂亮的老房子,前面有一条宽阔的门廊。一个门廊,看起来很像糖棚的门廊,纺锤完全相同的方式转动。毫无疑问,这座房子已经破旧不堪了,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它曾经被人爱过,被掩盖在剥落的油漆和低垂的门前台阶之下。它坐落在一个角落里,长着许多齐膝高的杂草和已经枯萎的青草,不像以前那样引人注目和受人欢迎,而是下垂和下垂进入土地。就像院子一样,这座漂亮的房子也是自成一格。
没人告诉我这就是苏格曼家。这种感觉就像我长大的房子一样熟悉。也许更多。我不假思索,不假思索地打开了前门的门闩,走进了院子。
这房子看起来是住在里面的,但是现在又黑又安静。我绕着房子走到后院的一棵大树下。我坐在草地上,背靠在树皮上。这感觉很好。我用手指穿过草叶,心不在焉地扭动着。我的眼睛感到沉重,我让他们关闭。
就一会儿。
安娜·贝思背靠着树坐着。她的脚后跟蜷缩到臀部,双臂环抱着膝盖。她哭了,强烈地呜咽着。她哭得好像永远都哭不完似的,直到她哭个不停。今天是星期天,爸爸和妈妈去做礼拜了。她不愿意去。
"我不再相信上帝了,爸爸。什么样的上帝会让这场可怕的战争发生?什么样的上帝会把克拉克从我身边带走,送他去死?"那天上午早些时候,她向父亲哭诉。
"安娜贝思,"她父亲严厉地说。"我要假装你并没有说那些话,你最好为你那些亵渎神灵的话祈求神的宽恕。你必须去。我们作为一个家庭去服务,只要你是这个家庭的一部分,你去!你上车。现在!"
"我不会!"她大吼大叫。
"安娜贝丝!"他咆哮着。"现在!"
"如果你想让我走,你就得把我抱起来,背着我,我向你发誓,爸爸,我会尖叫说,上帝在布道的过程中杀死了婴儿。我会做的。我发誓。"
她站在那里,双脚插着木桩。与她父亲意见一致。她眼中的火焰。
"路易斯,"她母亲温柔的声音说道。她把手放在路易斯·苏格曼的手臂上。
他看着妻子苍白的小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吧,"他轻轻地说。他寡不敌众。他把手简单地放在妻子的手上。
"好吧,"他又说了一遍,然后转身背对着安娜·贝思,离开了屋子。
"安娜贝丝,"她妈妈说,"我对你的行为很失望。这样对待你的父亲?真丢人。真为你感到羞耻。"
她跟着安娜贝丝的父亲走出了门,安娜贝丝还没来得及说我很抱歉,她不是有意的,但是她应该说的。安娜·贝丝砰地一声把他们后退的背摔在门上,差一点儿没把她妈妈摔在里面。她妈妈没有回头。她没有退缩,也没有显出惊讶的样子。
安娜贝丝希望自己曾经这么做过。
现在,在后院的那棵树下,那棵她小时候爬上去的树,那棵她爸爸专门为她盖了一间树屋的树下,安娜·贝思注视着阳光明媚的美丽日子。安·贝思认为它是虚伪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塞到手里。
她手里拿着一封来自克拉克的信,信是写在路易斯安那州一家酒吧的杯垫上的。在一些过山车上,文字从左边移到了写字台上。但是在大多数的杯垫上,文字都是在一个从边缘开始向内弯曲的圆圈里书写的,安娜贝丝不得不转动杯垫来阅读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