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听闻廖公公与一贵人至府中,而廖公公又对那人尊敬有加,便已猜出几分,所来之人是何身份,赶忙放下手中的公务,起身理了理衣袍,急急往厅堂而去,一路之上,自也少不了询问下人,是如何对待两人的,知无无礼之处方放下了心。
霍光这边方问清一切,霍夫人也已知晓府中所来何人,对于此等贵人,她如何不想近距离见见,加之霍光对其宠爱,未经请示,便精心装扮一番,往厅堂而去。
不出所料,厅堂之人正是刘病已,“臣霍光拜见陛下!”霍光冷静自若,施身作揖。
刘病已连忙起身,上前相扶,“吾便服前来,况又不在宫内,大司马何须拘礼,快快请起。”面对霍光,刘病已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但对他的拥立之功却也是时刻记在心间,因此,甚是客气,朝廷之上尚无须他行大礼,何况在他府中。
“不知陛下来此,是臣怠慢了。”身在朝堂多年,进退二字,霍光自是知晓,皇帝可以客气,而他不能理所当然受之,所谓伴君如伴虎,哪一步不需小心?
“吾方继位,朝事知之甚少,难为大司马此时尚在书房为国事劳心,该吾谢大司马方是。”语罢,刘病已便真欲向霍光作揖。这一揖霍光如何受得,自是没让他行成,只道惶恐。
君臣二人正客气之时,尖细的女声便已想起,来人正是霍光之妻,霍显。
“臣妇拜见陛下”,霍显一边行礼,一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皇帝,只见他身高八尺余,浓眉大眼,面庞清秀,真是如何看如何喜欢,心下主意已生。
“陛下难得来此,怎能在此枯坐,中秋方过,桂香正浓,臣妇过来之时,那月亮也已升起,陛下可否愿赏脸,移驾后花园赏花赏月?”霍显不顾霍光的眼色,之意如此,而刘病已也只得应下,这面子又如何能不给呢?
霍光与刘病已走在前方,霍显已在后边吩咐丫鬟:“快去后院,让小姐好好打扮至后花园,只说老爷夫人在园中等她,让她尽快过来。”自己的女儿年方十四,出落得亭亭玉立,至今还未许配人家,今日一见刘病已,霍显便已替女儿想好了出路。
皎月打下白光,倒映出疏疏密密的竹影,溶溶院落中,秋风拂来阵阵桂香,女子坐于窗下,看着手中的宝剑,纤长的手指抚过锃亮的剑面,随后,又将剑放入剑鞘之中,递于身旁女子。
“姐姐收好了,此乃姐姐夫妻相认之凭证,切莫丢失了。”霍成君虽看不出来此剑价值多少,但从许平君看此剑的眼光,此剑的重要性便可见一斑,“姐姐,可知你夫君姓甚名谁,如此我也可让爹爹帮着命人找找,这长安城说大不大,可找个人却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对了,若是有他的画像便更好了……”霍成君说话间,便看到了许平君面色逐渐低沉,脸上也有犹豫之色,便就此打住,不再往下说。
许平君还在犹豫间,房内的寂静便被一阵敲门声打破,在霍成君的示意下,云屏打开房门,门外是丫鬟小小的声音,“小姐,老爷夫人在后花园等您,夫人嘱咐,小姐要好生打扮。”
霍成君点头,“我这便过去”,心中不疑有他,“姐姐先在此休息,我去去便来,云屏,照顾好许姐姐,若有不周之处,仔细着些;云岭,随我一同去。”云屏是霍成君身边的大丫鬟,对她的话府中之人鲜有敢不听的,留下她,自是能放心的。
霍成君至花园之时,只见刘病已一人独坐于院中,黑暗之中,霍成君如何辨认得出一身便服的皇帝,只是轻声唤着“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