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与上官幽朦相视一眼,随后皆一声苦笑,强扯一抹笑容,“你这是何苦呢,这些事原本与你无甚关系,你知晓了又能如何?”
“糊涂,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化了吗,我能查到,陛下会查不到吗,只是他想不想查而已,成君,你可知道,你现在走的这一步有多少凶险?”因为着急,所以才会在尽量压低的语气中,听到了隐忍。
“那我还能如何,已经走了,难不成还能反悔,韩增,在我面前的路,只有这一条,别无选择,我若说,所有的事,我皆是事后才知晓的,你可相信?”提到进宫的原因,霍成君脸上,不忍添上忧虑与沉寂。
“成君……”
“罢了罢了,你若是为此事而来,我也不要听你查到的原因是什么,你只要还信我霍成君未有过害人之人,足矣,至于什么原因,事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霍成君之事侥幸地期望着,刘病已永远不要知道这事,或者待他知晓之时可以如韩增这般。
可诚如韩增所言,连他都已经查到了,刘病已若想知道,怕真相也就不远了,到时,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上官幽朦看着霍成君的出神,不禁出言打断,“好了,韩增难得入宫一趟,这些伤心事便不要说了,这事权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韩增你也忘了吧,今日就如我方才所言,叙叙旧就好。”
虽说是叙旧,可韩增的眼神却时不时关注着霍成君,他知道,到头来,终还是为了那些纷乱之事错过了,手不禁抚上了腰间系着的平安符。
“陛下,太皇太后与皇后娘娘、龙额侯在长信殿密谈,将宫人全部遣散了”,听着太监的禀报,刘病已的脸色沉了沉,又如同往常一般,吩咐人退下。
不过在夜间,刘病已至椒房殿时,还是提及了韩增所来何事,却被霍成君一句叙家常而打发了,刘病已却也奇怪:“既说韩增与霍家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叙的又是什么家常,成君,你知道我不想被你欺骗。”
刘病已是不信的,只是叙家常何必遣退了那么些人,或者打从心底,刘病已认为,找上官幽朦不过是个幌子,又见霍成君脸上有闪躲之意,只当她是心虚了。
疑心一旦生起,联系之前韩增对霍成君的种种维护,不禁也多了几分揣测,再想先前,许平君在时,便知霍成君与韩增之间是自小玩到大的,霍光曾想将霍成君许配韩增,不过是韩增不同意,却不代表霍成君没有那意思,如此一想,心中的不快又添几分。
刘病已不知的是,在他多番揣测间,其实是不知不觉间,对霍成君的越发在乎,因为在乎,所以不想她的眼中还有另一个男子;因为在乎,才会在得知张章之言时,心中愈发烦躁。
“陛下怎么了?”看到刘病已莫名其妙地走神,霍成君不禁相问,好似他对韩增之事特别关心,霍成君想的怕的是刘病已查到韩增此来的目的,与他所说之事,因此,言语间多了几分紧张;却全然未想到,刘病已心中与自己所思虑的完全是两桩事。
刘病已看了霍成君一眼,未再相问,“我乏了,阿筠还在兰林殿等我”,抽出霍成君手中的衣袖,头也不回地出了椒房殿。
霍成君愣在原地,看着已经空了手,还保持了拽着他衣袖的模样,第一次,他这么直白地说要去兰林殿;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告诉自己,原来他的出神不过是因为想着那个自小相识的阿筠。
“你找到了你的阿筠,希望一切如你愿……”泛红了的眼眶,心中说不出的苦涩,忽然之间只觉空落落的,转身回房,残月初上,红烛摇曳,照映出孤单的身影。
不知何时,霍成君想着想着,趴在桌上睡着了,直至天亮之后,云瑟唤她起床时才发现,竟然就这样睡了一晚上,云瑟看到她这幅模样,心便立刻提了起来。
“小姐,你这样可不行,还在开着窗,秋已深,夜里不比之前,若是让那冷风吹得受凉了如何是好,可有觉着不适的?”双眉紧蹙,连忙合上了开了一夜的窗。
“我没事,不过是昨儿乏了,就这样睡着了,你先合上它做什么,大白天的通通气也是好的。”霍成君走至云瑟身边,拦下了她欲合上窗的动作。
“小姐说得有理,赶紧洗漱吧,四小姐已经在前厅候着了,还有好消息要与小姐讲呢!”昨晚的事,云瑟明白,所以未再提及,想霍成君见到霍成姝定是高兴的,便将这消息与她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