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本该是个纯澈的女子,朝廷家族之事不该担在她身上,可她终归还是将自己卷入了这些复杂之中,或许刘病已只是想尽自己所能保存她的那一丝美好与单纯。
“陛下,不怪成君先前相瞒吗?对霍云陛下要如何处置?”尽管有了韩增的提醒,尽管霍光与霍云在大殿之上一力否认,可霍成君终究还是嫩了些,这一句,便已将罪过揽在了霍云身上。
刘病已轻笑,“怪又能如何,我又舍不得责罚于你,不许再有下次,至于霍云……”刘病已深深看霍成君一眼,“只要成君说让我饶过他,我便饶了他。”反正霍云与霍光定然也已经将那些于不利于他们的证据抹去,除了那一人的说辞,定然也是找不出别的了。
霍成君想了想,“若真可以,陛下稍作惩戒便可,给他个教训也好,只是莫要伤着他了……”霍云这几人也是欠教训的,让刘病已治治也好,可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兄弟,总还是不禁心软,却看到了刘病已绽放的笑容,“陛下为何笑啊,是成君说错了吗?成君知道不该管朝中之事,只是霍云好歹是……”
霍成君话未讲完,唇已被刘病已堵上,待她安静之后,刘病已才放开了霍成君,“后宫确实不该管前朝之事,不过这次是我问你的,又是你兄长,也算不得干涉,只是若让你父亲知晓了,韩增与他们的这番功夫可都白费了”,刘病已看着霍成君还是一脸的不解,又道:“你难道不知,你方才那些话,我可当是你已替霍云认了罪。”
经刘病已提醒,霍成君慌忙捂住自己的唇,这才意识到,竟然几句话就将所有事儿都掏了出来,一脸的沮丧,“那陛下方才的话可还作数?”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方才的失言。
“君无戏言,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想的,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你。”他眸光如水般缓缓流淌,是那样的柔软。
霍成君只愿相信刘病已所言,而他的话,也像一道暖流般,缓缓划过自己的心间,紧紧依靠着他,笑得那么甜蜜,所做的一切,换来刘病已一席话,霍成君似乎感受到了离她想要的那份幸福越来越近了,刘病已的心,还是为她打开了。
霍光却是寻到了范府,见过霍成君之后,霍光便记挂着还怀着身孕的霍成姝,正好遇上了范明友,霍光询问间,范明友也从他言语中闻得霍光之意,所以便相邀至范府看看,霍光自是欣然答应了。
霍成姝见到娘家人自然是亲切,自母亲离世后,除了府中姐妹,最亲的便是父亲,而即便霍光位再高,权再重,也依然是她最为牵挂担心之人,见到霍光安然站在自己面前,心也放下了。
“姝儿,你若是有何需要的,尽管与父亲讲,为父也不能为你做什么,可有什么想吃的,倒还办得到。”对于霍成姝,霍光始终有着愧疚,他知道将霍显扶正后,终究不如她们生母,而她们出嫁之后,也甚少得到娘家的关怀。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父亲不必担心女儿,只要父亲安好女儿便放心了,虽说这些日子挑了些,可那些吃的范府也有。”霍成姝笑得温柔。
一时间,霍光眼中满是欣慰,带着沧桑的粗糙手掌,握着霍成姝与范明友,“你们都好好的,为父也就好了。”到了霍光这个年纪,权势地位,荣华富贵他都已有,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子女安好,这也是为何见到霍禹、霍云这几人胡来时,会如此动气的原因。
霍成君在刘病已三言两语间,便把韩增给卖了,第二日,刘病已自然是召见了韩增,“龙额侯近来是闲得很啊”,刘病已看着案牍之上霍光命人送来的案卷与奏章,那闲适的语气,还真以为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
而以韩增对刘病已的了解,他不会闲到与自己来谈论这些,却也不知他问这话又是为了什么,若说闲,韩增自楚国回来,确实不忙,“陛下可是有何任务要指派于趁?”记得上次让自己去查刘验收之事时,刘病已就问了一句“龙额侯近来可有事”,这样想来,韩增便作此猜想。
“近来朝中也无甚大事,不过对于霍云一事,龙额侯可有何看法?”刘病已抬头直视着韩增。
此时韩增若是还不知道刘病已意思,便当真是无用了,“此事臣不知原委,既已交给廷尉府,廷尉大人自有定夺。”韩增揣着明白装糊涂。
“哦?龙额侯不知情,那皇后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