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上言:匈奴被废颛渠阏氏之父左大且渠,向单于言,以往汉朝派使臣往出使匈奴之时,往往会有大兵随后,如今不妨效仿汉朝,派使臣前往,再发兵突袭。虚闾权单于竟也认为是个好主意,给了左大且渠与呼卢訾王骑兵万人,欲南下沿汉朝边塞一带打猎,两路兵马会合后,再一起攻入汉朝。
霍成君恰巧在刘病已身边,听着他这话,也起了担忧之心,“陛下可是有了法子镇压,否则受苦的不又是我大汉的百姓。”
“天佑我大汉,他们两路兵马未达边境,就有逃兵至我营中,欲归降大汉,将匈奴的计划皆与营中将士言,我才能收到这封奏报,与张安世、韩增商议后,已派守边疆各地骑兵驻守要害之地,又命大将军监治众四人率领五千骑兵,分三路出击迎敌。”
“但愿我大汉百姓不要再遭受苦难了,陛下,不如改日咱们至宫外祈福如何?”霍成君满目的担忧不言而喻。
刘病已抚了抚她随风轻起的发丝,“依你的,再带你去一个地儿。”刘病已故作神秘,他也想带着霍成君去散散心,毕竟霍光走后,两人心中都积压不少的烦心事,趁此,将那些阴霾驱散正好。
“什么地儿?”霍成君哪挡得住这好奇之心,睁大着双眼,双手托腮,望着刘病已。
刘病已做着他常对霍成君做的动作,刮了刮她的鼻尖,“明日你就知道了,我也问问你,让你抚养奭儿之事考虑得如何了?若是不愿,你非得给我个理由不可。”
“宫里这么多人,非我不可吗?我觉着幽朦就不错,你想,自从皇帝哥哥离世后,幽朦一个人在长乐宫多寂寞,好不容易有奭儿可陪伴她,现在让我从她身边带走,岂不是又让幽朦回到了一个人的日子,这样多清冷。”上官幽朦与刘奭是最没有利益冲突的,排除辈分的问题,由上官幽朦抚养,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少拿幽朦忽悠我,你想想,有奭儿在你身旁,你还怕那些闲言碎语吗?你若是怕幽朦一个人冷清,可让奭儿仍居原处,只是与你之间换个名义罢了。”刘病已会如此想,一是刘奭交给霍成君刘病已放心,或许还能让霍显停止算计,放松警惕;二是霍成君也确实需要一个皇子,来巩固她的后位,眼下这种情况,刘奭是最佳的人选。
“陛下决定的事,我可改不了,依陛下的就是。”经过上官幽朦的劝说,霍成君想来想去,也觉有理,又看刘病已一次又一次地提,想来他也是真心的,自也不再拒绝,好歹她能保证,自己会一心替许平君将刘奭养大,也算是替霍显赎了那份罪。
“你同意了就好,改明儿,我再与奭儿讲讲。”和着夏末的风,刘病已将霍成君拥在怀中,刘病已是庆幸的,霍光离开已经三个多月了,霍成君除了开始之时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后边也就慢慢恢复了往常,他想,她如今可接受霍光之死,可接受自己这样的安排,或许有一日可接受自己的另一种安排,而霍成君如今的心态也确实越来越向刘病已心中所想靠近。
又一日,刘病已带着霍成君去了她常去祈福之地,刘病已只是在后边静静地看着霍成君在前面虔诚地说着些什么,暖暖的笑意始终洋溢在脸上,“前面那位可是公子的夫人?”不经意间,一个声音从刘病已耳旁传入。
刘病已向着那道姑点点头,“正是。”
“公子夫妇贵不可言,可惜……”道姑摇摇头卖起了关子,那一脸的惋惜,迫使刘病已想要追问下去,可霍成君却已小跑过来。
霍成君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十分尊敬,“居士何以下山?”原来此人正是,霍成君先前上山所遇的居士,只是未想到还能在这儿遇到,“早知会遇到居士,就该让云瑟一同出来,云瑟定然也十分挂念居士。”
“霍小姐、慕姻郡主、皇后娘娘,下次见您不知该如何称呼了,世上岂有早知之事,有缘自会遇着。”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双眸之中除了一汪清澈,也无波澜。
刘病已却是起了警惕之心,一个居于山上之人,偏偏让他们遇到,未免太过凑巧,“果真是有缘了。”
对于刘病已的防备,女居士并不在意,依然无怒无喜,“公子,莫为执着所累,言尽于此,望惜缘。”霍成君与刘病已之间的事,别人不晓,她却明白,这中间也不是她这方外之人能多言的,听霍成君说了几句云瑟的情况,留下一句,“小姐切要珍重”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