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着我不该理,我也是这般想,可那些都是我的家人啊,幽朦,我做不到,从今往后,你不要再理霍家的事,我怕会连累了你。”
上官幽朦不语,霍家除了霍成君,她也没有什么可再关心之人,自自己入宫,为霍家做的已经不少,该还的也已还清了,此时,上官幽朦也不会再为霍家多说什么,霍成君都无能为力的事,自己又如何能起到作用。
“病已命人在寻他外祖家之人,你可知道,如今已有消息传来,好似找到了人了,只要再确认便好了,十分有九分是找着了。”上官幽朦到这时候才觉得刘病已找王家人不一定是什么念旧,他几个月的功夫,就把霍家架空,而且让霍家毫无还手的能力,这定然是谋划了许久吧。
“许家、史家再加一个王家,这些外戚也是全了,朝廷都是他自己人了。”上林苑霍成君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像无法猜测霍家的结局最后会走向何处一样,而今她只有祈祷霍家不要再闹出什么乱子,兴许还可保全性命。
可在任胜、张塑离长安后,霍禹竟然称病罢朝,霍云更是在别院玩乐,指派个奴才至朝廷禀告一声,便不去早朝,时日一长,刘病已未说什么,霍成君却是急了,偷偷让云瑟找了个人,前去霍府探望。
任宣曾是霍禹的长史,至霍家探望霍禹之时,不见他有何病,便也大致明白个情况,“皇后娘娘担忧侯爷,特让我前来探望,侯爷这是如何了?”
“让成君不必担忧,我岂会有病,不过是心中有气,我父亲霍大将军才走了多久,如今尸骨未寒,陛下已经将我们霍家之人都排除在外,夺了我们的兵权,受了印信绶带,这将军还有何用!陛下不仅打压我们霍家,反倒是让许家、史家掌了大权,这又算是什么,我还上什么朝!”
“侯爷千万不可如此说,让旁人听去了可不得了,从来人走茶凉,大将军那样的人物陛下也说怕今后难再有,况如今与先前的形势不同,先前是大将军掌权,自可由大将军说了算,霍家自是能得重用;而今大权皆掌在陛下手中,对霍家多少有些忌惮,自是防备着了,侯爷此时若是再旁生枝节,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任宣见霍禹不再入方才那样激动时,才接着说了下去。
“况许家、史家,一个是太子的外祖家,一个与陛下有血缘关系,这样陛下自然是相信的,如何能不重用呢?侯爷可不要为这些与陛下置气。”
“许家不就是出了个许皇后才得重用,成君如今也是皇后,陛下这么做,让成君的面子往哪搁?”这一说霍禹平息的火气,又涨了上来。
“侯爷既知皇后娘娘如今的日子不如从前,便更不要让她为侯爷忧心,侯爷若是让陛下治罪,皇后娘娘不免又伤心,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寻我之时,还说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因为霍家那么些人被调任,被受了印信,还与陛下起了争执,侯爷总不希望皇后娘娘再为侯爷之事而得罪了陛下,让她在宫里的日子更难过。”云瑟知道霍禹没有这么好劝,传话之时也将霍成君的情况透露了几分。
这一步倒也算走对了,霍禹终于松了口,“我明白了,让成君不要忧心,急坏了身子不值当,也不要再与陛下起什么争执,横竖我会去上朝的。”
霍禹倒也说话算话,没过几日,就又回到了朝廷,霍成君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云瑟,椒房殿从今后霍家人一律不见。”霍成君揉了揉眉心,已有几分疲倦。
“小姐何必如此,不要听夫人之语就是,若是一律不见,岂不是再也无法与家人相见?”
“我见他们,只会让陛下更不满,我一个女流之辈,无法为霍家在朝中做些什么,也只能尽力保全他们,除了这样我还能怎样呢,陛下啊,我能做的只有这样了,你怕奭儿出事,从今后我将自己禁足在椒房殿便是。”
“母后,敬武是不是也不能再见太子哥哥了?”霍成君的话,都让敬武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跑着扑到了霍成君怀里。
霍成君抱起敬武,勉强地挂着笑容,“敬武若是想见奭儿,就让云岭带你去,敬武也可以到长信殿陪陪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喜欢敬武。”
“母后别怕,有敬武陪着母后,母后想父皇了,敬武就把父皇找来,父皇他最怕敬武哭了……”听着敬武的话,霍成君竟然滑落了两行泪,而敬武伸出她的小手,替霍成君擦着脸上的泪水,“母后不哭,敬武害怕,在长乐宫,我母亲也是这样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他们都说她疯了,后来她就死了,敬武不要母后死……”敬武的小手更加用力地抹着霍成君的脸颊,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