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上官幽朦说完,霍成君就打断了上官幽朦的话,“我哪里是为了这个,说出来乃是一桩丑闻,母亲她竟然与冯子都……”霍成君皱着眉,只觉头疼,心中一直埋着这事,“哥哥他与霍山、霍云也还如往常那般,丝毫不知该如何收敛,你教我这颗心如何放得下?”
“霍家的这些事,你一个人心烦又有何用,不去理会就是了,你若真不管霍家的事,病已怕也不会这么些日子不来看你,成君,我说句不好听的,想保全霍家,你一人之力终归还是渺小了,自打外祖父离世后,你的荣辱皆靠病已,倒不如索性忘了霍家,听从病已之语,这样还能让自己有个依靠,你若还一心为了霍家,病已那边定然讨不得好,到最后,苦了的不还是自己,毕竟你接下来的日子,甚至是你的性命,都在病已一念之间。”
后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需要皇帝恩宠才能活得好,一旦失宠,就如敬武的生母那般,甚至下场更惨。
“我从来不是不知,忘了哪有那样容易,幽朦,说句实话,你能忘了上官家吗?再如何,骨子里流的血总是忘不了的。”
“你还不打算告诉病已吗?现在还来得及,我就怕你有一日悔了。”
“别与他讲,既已决定,自不会悔的。”
霍成君与上官幽朦言语间,刘病已已然不知在何时也出现在了房中,当刘病已看到敬武哭丧着一张脸,跑到兰林殿找自己之时,心便揪疼了起来,听说是因为霍成君病了,刘病已本还想召御医问问情况如何,若非严重,也不想去椒房殿,可敬武哪里管刘病已怎样,一个劲问刘病已“母后会不会死”,问得刘病已也紧张了起来,由着敬武拉自己到了椒房殿。
霍成君与上官幽朦之言,刘病已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他却未问,“这又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只知道后宫这些把戏,还将敬武吓着,霍成君,你若是想见吾,大可自己来寻吾,何苦为难一个孩子,还拉着幽朦陪你演这么一出。”
“陛下可以不来的,我不知敬武那孩子会去寻你,咳咳……”霍成君闷咳了几声,原是刘病已进来之时,门未关上,冷风吹来,呼吸之间,觉着喉间有几分痒。
“今日本是成君生辰,我过来看看,没料到,她竟发烧了,传了御医过来,成君许是累了又在病中,便睡着了,云岭在这边照顾成君,敬武以为成君出什么事了,这才闹着去寻你的,成君哪里知道这些。”上官幽朦言语中有几分责怪,不过不明显罢了。
刘病已浓眉一紧,迈步至霍成君面前,伸出自己的大手掌,覆在了霍成君额头上,“吃药了吗?”霍成君的性子刘病已清楚不过,每每身子不适,总是不愿意喝药,放在她面前的药哪次不是云瑟与云岭热了又热之后,才让她勉强喝下几口。
“先前都没传御医,哪来的药,罢了,敬武还在外边等着,我去看看敬武。”上官幽朦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是管不得这许多的,再多的话,也不过与霍成君讲讲,若换做以前,或许还会与刘病已说道几句,但如今的刘病已,让上官幽朦也不过在他面前多说什么,毕竟她自己不过是先帝的皇后,刘病已客气,尊自己为太皇太后,在长乐宫颐养天年;他不高兴,自己在这宫中哪还有容身之地,长乐宫也就成了她的囚禁之地。
刘病已如往常一般,在霍成君床沿上坐下,“你非要用自己的身子做赌注,引我过来吗,你明知不可能对你那般狠心的。”语气如常般柔和,可说的话却与往常大相径庭。
霍成君只觉更冷,“陛下大可不必来的,若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这世间事如何,便再也不关我的事,倒也好了。”
“不要再让云屏给奭儿送吃的,奭儿若是有什么事,吾会让霍家,包括你一同为奭儿与平君陪葬!”
“我生辰之日,陛下让我为旁人陪葬,”霍成君笑得苍凉,“陛下还是好生注意着卫婕妤身旁之人,说不定哪日我心一狠,连她腹中的孩子也给害了,到时不知陛下还要拉上何人给他们陪葬,若非是要将成君的尸体从坟墓中掘起鞭尸,陛下就这样恨我吗?”霍成君的笑容未减,好像就这样僵硬在了脸庞之上,一双眼倔强地望着刘病已,眼中还泛着红丝,显然已经好几日未好好睡过。
“若这就是你给吾的答案,除了看敬武,吾也不必来这椒房殿……”
霍成君回得比刘病已更快,“陛下可以将敬武交给别的人抚养,如此便不必到椒房殿看着我碍眼,亦或让我换个地方。”
“敬武依赖你,你记着,敬武如今是你的保命符,好好待她!”语毕,两人皆对着彼此的眼神,未曾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