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我让她们加床被子。”
“你使唤得动她们吗,将她们叫进来。”刘病已是打定了心思要替霍成君好好出出这口气,霍成君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倒也乐意让刘病已替自己出头,自从来到这儿,也没少受他们的气与白眼。
“奴婢见过陛下。”霍成君已将刘病已的身份告知,两个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万万没想到,刘病已废了霍成君,今日却还能出现在昭台宫,她们只以为刘病已将霍成君囚禁于此,不过是不想看着她碍眼,这会儿才发现,好像不似她们想的那般。
“昭台宫中的婢女胆子大得很,方才与吾都敢这般,平日里你们又会如何,看来是少了些规矩,明日让太后命人好生****,退下!”
“你就这样饶过她们了?”霍成君本还想看戏,却不想刘病已几句话就将人打发了,还真有几分扫兴。
“我们难得可以相聚,总不能让她们生生浪费了时间。”刘病已覆上了霍成君双唇,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轻柔,生怕弄疼了她,而霍成君亦回应着他的吻,夜里寒,两人的身心却是火热,彼此深深地契合,衣物零落了一地。
第二天,一早醒来,霍成君躺在刘病已的臂弯中,伸手想刮过她的鼻尖,却停留于半空之中,这样的美好,太过短暂,天明之时便是消散之时,一滴泪竟然落在了霍成君的侧脸之上,“成君,我走了,你……你自己要好好的。”纵然再多不舍,还是需转身,刘病已怕霍成君睁开眼后,自己更难离开,只能如此匆匆而去,刘病已的动作仍然很轻。
即便如此,霍成君还是醒了,她比刘病已醒来得更早,不过是贪恋那个熟悉的怀抱,才假寐至刘病已离去,霍成君抬手抹了抹那滴灼热的泪水,“你终还是为我落泪了,我也终留不下你的。”霍成君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知道刘病已有好些话要与自己讲,可他最后还是缄默了,“你我两心知便好了。”
元康元年正月,龟兹王与其夫人同来大汉朝见,这龟兹王夫人乃是解忧公主之女,刘病已亦封其为公主之尊。
“陛下,我听母亲解忧公主说过长安城的繁华,如今亲见果真不错。”
“夫人与绛宾夫妻恩爱亦是羡煞旁人,不比这繁华长安更为不错吗?”他们夫妻举手投足间的默契刘病已皆看在眼中。
“听闻陛下与先前两位皇后也是如胶似漆,可惜恭哀皇后早逝,霍皇后又……”言至此,绛宾夫人忽然止住,话锋一转,“我母亲解忧公主与霍大将军也可谓是故人,只是未想到,如今许多故人已离去。”
刘病已却是毫不掩饰,“人来人往,生生死死,夫人与绛宾乃是幸运之人。”语罢,刘病已便看到了绛宾的身影,笑笑与绛宾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夫人,与陛下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为什么这位陛下明明身边有那么多明艳之人,背影还是这样孤独,一点也不像传闻中那样威风凛凛?”
“夫人未看到他晚宴之时的自信与神采吗?不过他这样的人物,总也会有不如他心愿之事,帝王的权势越大,可信之人越少,为权势而来之人越多,真心之人也渐渐少去,许是如此,他才会这般孤独。”
“是吗?我怎么觉得与他的两位皇后有关,他方才还说羡慕我们呢!”
“这些客气话,夫人听过便是了,还当真了不成了,他这样的帝王,江山天下最重,怎么会有儿女私情呢?”
他们的谈话,刘病已皆听在耳中,不过在漫长的夜,在热闹的日子里叹一声,“皇帝这个位置那么多人争,却不懂真正坐上这个位置后,真正立于大殿之上俯瞰百官时,是何等的责任?为了江山二字,为了人心二字,又要放弃多少?都道帝王无心,我却生了真情,只是无法相守,成君,你我两地同心,许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刘病已的笑容还是那样的苦涩,好似牵强一般,又好似已经习惯了以这样的笑颜伪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