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郎心清如水,为人磊落,他不会欺我骗我。”
“世事无绝对,正如棋局瞬息万变。阿举,不论走到哪一步,你都要保持冷静理智的判断力,在心中为自己留一线生机。为师并非是质疑慕容灼其人,就我暂时观量,他确实是个胸襟坦荡的丈夫,但处境、权势,有太多东西都能影响一个人的本性。慕容灼,现在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一副空荡的棋盘,可这白纸上能绘出怎样的图画,棋盘上会演变出怎样的棋局,你能保证,自己能够全盘掌握吗?”
“师父,是阿举乱了心了。”
“你要切记,人可以有情,却万万不可被情左右。若你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千金,闺阁女郎,那便抛开你所有的坚持与傲气,若你还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成为你所期望的样子,那便控制住你的小女儿情感,因为你身上所负的并不仅仅是一己私情。”
同样的话,在她与慕容灼从北燕回来时,凤瑾也说过。
只是情不由衷,无法自控,此时楚秀的一番言语,无异于醍醐灌顶。
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已经偏冷的茶泼掉,重新沏了热茶从容优雅地捧到楚秀面前。
楚秀见她如此,便知她已经醒悟了,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女子最容易沉溺于儿女私情,尤其还是一个芳心萌动的豆蔻少女,但凤举能迅速恢复理智,足以说明她心志甚坚。
嗅着茶香,凤举头脑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问道:“师父可是认为灼郎有何不妥之处?”
“慕容灼此人,不会屈从于任何人,更不可能受控于任何人,在欣赏他的人眼中,这是傲骨,而在提防他的人眼中,这便是野心,是随时可能反噬的危险!”
楚秀眼神肃然地盯着凤举,说道:“阿举,你虽看似精明淡漠,实则是个真性情之人,为师能感觉到你是真心认我为师,敬我如父,所以有些话我不妨与你明言。慕容灼之名,曾经一度在我等心中便是窥伺在北界的一头恶狼,即便是如今,在为师包括你父亲这些人眼中,慕容灼仍旧只是个充满危险的外族之人,可以与之共事,值得欣赏敬佩,却绝不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