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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圣终于有了动作,只是简单地向后迈出一步,刀气和利刃都擦着鼻尖落下,许子圣张口喝道。
“朱阳公开反抗刑部执法,袭击朝廷命官,当诛!”
“雷来!”
话音一落,天地色变,风云汇聚,银蛇在铅云之中闪耀,咔嚓一声巨响,银蛇飞舞,猛地劈下,正好落在了朱阳的头顶,电光闪耀,极为耀眼,一具焦黑的尸体落在了地上,手中的佩刀也崩碎了,散落一地。
“不自量力!”
许子圣俯视着朱阳的尸体,啐了一口,不屑至极,他在见到朱阳第一面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朱阳此人桀骜跋扈,狂妄自大,绝对不能受辱,所以故意呵斥朱阳,不给他任何的情面,后面又故意当着他的面,不将朱成铸的死活放在心上,朱阳必然会怒火所激,丧失理智,出手反抗执法。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我岂能容你活在世上!”
浩气楼,魏渊端坐太师椅上,神色庄重,眸光深邃,透着几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砚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义父,严肃的脸上露出了诧异,轻声问道。
“义父,我们就这样让刑部将朱成铸提走吗?”
“会不会寒了朱阳的心?!”
虽然杨砚刚刚和朱阳闹得不可开交,但依旧顾全大局,一致对外,如果今日让刑部将打更人的一位银锣带走,那定会让打更人衙门的威严受到损害,以后就有可能让百官不再畏惧。
“朱成铸知法违法,嚣张跋扈,居然不将大奉律法放在心上,死了也是活该!”
“许子圣按照章程办事,我也没有办法!”
魏渊心中本来就倾向于许七安,如今刑部插手,算是为他解决了一个烫手山芋,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将麻烦丢出去,至于朱阳,虽然贵为打更人十大金锣之一,却不放在魏渊的心上,只要有他在一日,朱阳俯首听命,绝对不敢阴奉阳违,这就是魏渊的自信和威严。
魏渊对朱成铸此事并不在意,都是些小事,他更在意的是许子圣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喃喃自语道。
“当日天生异象,应该就是他搞出来的,年纪轻轻居然已经跨入了二品大儒之境,不弱于我,当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许世军生了一个好儿子!”
“生子当如许子圣,这话果然没错!”
魏渊无比感慨的说道,脸上带着几分欣赏之色,还未褪去,他就猛地站起身来,双眼中射出两道精光,看向了衙门前庭,脚步迈出,就要出手,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喟然叹道。
“好算计,朱阳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犯糊涂,居然敢公然出手反抗刑部执法!”
“我即使出手,又有什么用呢,朱阳最后的结果都是个死!”
杨砚有些不解,正要发问,突然雷声大作,惊得他猛然回头,几步走到了窗前,看向了前庭,正好看到一道雷霆落下,劈死了朱阳,让他呆愣当场。
“这是浩然正气,言出法随!”
“许子圣居然是四品君子境!”
“不,你太小瞧许子圣了,他已经是二品大儒之境,即使是我不敢说能够胜过他!”
魏渊摇头说道,如果不是许子圣修为强横,即使刑部按章办事,也不可能当着魏渊的面,从打更人组织中带走一位银锣,实力才是魏渊退步的原因,其他都是细枝末节,不值一提。
“二品大儒,这怎么可能,他不过弱冠之龄,即使从娘胎里修炼儒道,也不可能进境这么迅速!”
杨砚彻底破防了,严肃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眼眸睁大,看向了魏渊,带着质疑。
魏渊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了窗前,俯瞰下方的那道身影,白衣无尘,缥缈脱俗,风采气度,少有人及,淡淡的说道。
“你说的乃是普通人,许子圣是天才,儒道天才,即使是圣人同龄也比不上他!”
许子圣感知到了浩气楼上方注视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咧嘴一笑,皓齿皎洁,灿烂无比,魏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感知之中,他知道魏渊的深浅,但是魏渊却不知道他的长短,输了一筹。
“二品大儒?我已经跨入了一品亚圣之境!”
许子圣手掌探入了袖中,一本书册落入掌中,上面充斥浩然正气,散发着莹莹之光,却被遮掩在衣服之下,这是他证道之宝,儒道圣器,记载了他儒道所感所悟,可以镇压气运,封印法则。
许子圣收回目光,看向了地上躺着朱成铸,刚刚朱阳突然出手,刑部的两位衙役受惊之下,将朱成铸丢在了地上。
“看看死了没有,如果死了,就留在这里吧,我们也省些力气!”
两位衙役闻言,连忙蹲下身体,伸出手指放在朱成铸的鼻间,感受了一下,这才回道。
“启禀大人,犯人已经断气了!”
“真是便宜他了,居然还留了一个全尸!扔在这吧,我们走!”
许子圣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打更人衙门,两位衙役紧随其后,待他们走后,打更人衙门中无数身影来到了此处,看着地上已经死亡的朱阳父子,神色复杂,发出了一声声的叹息,最后又一一消失。
魏渊伫立窗前,目光俯瞰庭院,神色平静,温和的开口说道。
“让人将朱阳父子尸体收殓,找个地方埋了吧!”
“是,义父!”
杨砚虽然和朱阳不和,见此情景也是兔死狐悲,神色沉重的应道,转身就下了楼,吩咐手下操办朱阳父子的身后事!
穿着囚服的许七安坐在打更人衙门的监牢,背靠墙壁,嗅着牢房里独有的潮湿腐臭味道。
“三进宫了,上辈子当警察,这辈子成了牢房常客。”
许七安自嘲的笑了笑,感慨一声命运无常。牢房里寂寂无声的,偶尔会传来隔壁犯人的骂娘声,大多数人通常保持沉默。
关在这里的犯人,绝大部分都是死刑犯,心灰意冷。刚开始还会喊冤,骂娘,被看守牢房的狱卒带出去友好交谈后,就很懂得做人了,也懂得了公众场合要保持安静的道理,谁也不想死前还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许七安闭着眼,思索着自己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云鹿书院的大儒们可能会来闹一闹,但他们是无官的白身,走官面行不通。动武同样行不通,毕竟这里是打更人衙门,有着魏渊坐镇!”
“司天监的术士肯定会尝试救我,可除非监正出面,不然也救不了我。而要想让监正出面,我的身份还不够!”
“许七安啊许七安,你真是太冲动了,忘记了这是一个没有人权的封建王朝了吗?”
许七安气恼的扇了自己两耳光,脸上只有懊恼,却没有任何的后悔,他心中有着武夫意气,男儿锋芒,见到那样的场景,如果还忍了下来,他才会真的瞧不起自己。
“地书碎片也被搜走了,不然我可以尝试让一号救我,她的咖位不知道够不够?”
想着想着,许七安就睡着了,醒来时牢房寂寂无声,小窗外是沉沉的黑夜。睡眠弥补了他施展天地一刀斩消耗的元气体力,饥肠辘辘。
借着通道内昏黄的油灯,许七安看见栅栏边摆着一碗白米饭,两只肥头大耳的老鼠,正吃的津津有味。
“草,狗日的杰瑞,居然敢抢老子的饭。”
许七安怒骂一声,饭也没得吃了,只好盘膝打坐,吐纳气机。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脚步声从阴暗的通道传来,两名狱卒走了过来,打开牢房的门,许七安睁开眼。
“出来。”
狱卒喝道,戴着手铐脚镣的许七安,被狱卒带到了刑讯室。一束束阳光从墙壁的气孔里穿透进来,驱散了刑讯室的黑暗,但驱散不走这里的阴寒。
刑讯室的审讯桌边,坐着两个年轻人。一人丹凤眼,柳叶眉,五官精致。另一人唇红齿白,俊美无俦。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南宫倩柔很不喜欢许新年的态度,打从进了衙门,来到这里,始终是昂着头,挺着胸,看人不是用眼睛,是用鼻子,出言讥笑道。
“油头粉面。”
许新年的种傲气没来由的南宫倩柔人讨厌,与云鹿书院其他读书人一个德行,与司天监的白衣同样一个德行。
许新年斜了这位金锣,魏渊义子一眼,淡淡开口道。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说谁是女子?”
南宫倩柔笑了,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是在下唐突了。”
“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