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夏盈才刚回到房间里,后脚卢月娘就已经过来了。
现在的她还是那么从容娴雅的模样,但夏盈却分明发现她眼中闪烁着一抹惊慌。
夏盈唇角轻扯。
“刚才我想让你看到的人,你看到了吧?”
卢月娘立即跪下了。“奴婢骗了夫人这么多年,是奴婢的错!现在夫人您想怎么责罚奴婢都行,奴婢绝无怨言!”
“这种话你就少说吧!我是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你觉得我会是无缘无故对你打骂的人吗?”夏盈没哈好的道。
“这一次不是无缘无故,奴婢的确犯下了大错。”卢月娘的声音轻轻细细的,一点底气也无。
夏盈更无奈了。
“原本一开始我还在心里告诉自己,或许这只是巧合。只是现在,我发现这点自欺欺人根本没用。现在,你还是老实点跟我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卢月娘顿一顿,她轻轻开口:“奴婢的确是秦家的家奴,我是和公子从小一起长大的。而我之所以姓卢,是因为当初公子念到一首诗‘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公子觉得,莫愁这个名字太矫情了些,不过他喜欢这个姑娘,他也希望我能同莫愁一般陪在他身边,和他共度一生,因而我就姓了卢。”
虽然她最终没有叫莫愁,但就冲着她说出这话那矫揉造作的劲头,夏盈都能脑补出来当初这么一对年轻的小儿女互许终生时候那般中二的情形。
看来,卢月娘和秦元朗是真心爱过的。
“只可惜,公子再喜欢我,我终究只是一个奴婢,此生最多只能被他收作侍妾,公子终究还是要娶妻的。后来到了年纪,他就娶了妻子,生了嫡长子。而等完成了家族的任务之后,公子就立刻给了我一个名分,我们生下了辉哥儿和云姐儿。”卢月娘将后来的事情娓娓道来。
“公子因为太偏心我,此事一直让少夫人心里不悦。只是为了讨公子欢心,她一直都佯装对我很好。也是因此,公子才放心的前往京城来考武举。然而等公子一走,少夫人就把我们母子三个关在小院子里放了一把火,企图把我们都给活活烧死!至于后来的事情夫人您都知道的,那些奴婢并没有骗您。”
夏盈抿唇。
“尽管那位少夫人对你们下手狠了些,但一开始也是你们把人欺负得太狠在先的。”
好好的一个被明媒正娶过门的大户人家小姐,结果进了夫家门才发现丈夫身边有一朵解语花,而且丈夫还明目张胆的偏爱她!这叫哪个女人受得了?
在这件事上,无论卢月娘也好,还是那位少夫人也罢,她们都是这场婚姻里的受害者。
夏盈对此不予置评。
现在她只问:“以前没有见到这个人,我可以对你的过往不管不问。可是现在既然人都已经出现了,那我必然是要问问你心里的想法的——你想和他相认吗?”
“不想!”卢月娘斩钉截铁的摇头。
夏盈挑眉。“为什么?”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身边肯定都已经有了新人,我又是这副模样那我何苦再去他跟前自轻自贱?”
卢月娘的话让夏盈心里不爽。“你这话说得也太不自信了点吧?你怎么好,人又这么能干,而且他又是辉哥儿云姐儿的亲爹,你和他相认理所当然,何来自轻自贱一说?”
她还觉得秦元朗配不上卢月娘哩!
一个男人,居然连妻子和爱妾之间的暗潮汹涌都没有发现,他也没能给自己的真爱一份完整的感情,这种男人她都瞧不上。
真要轻贱,那也该是卢月娘轻贱他才对!
卢月娘马上又长叹了一声。
“夫人您有所不知,公子他秦先锋,他之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