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额头,满脸嫌麻烦。
“还有一件事。”
她叹口气,双眼中凝起浓浓的冷意。
“绝对不要给我惹事,不然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把你处理掉!”
“我懂我懂!”
江离笑眯眯地道。
“毕竟我们之间,就是这个协议嘛!”
江离的目光偏转了一丝。
那月酱放在桌上的报纸,朝上的一面印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尼勒浦西临时自治区议长巴尔塔萨鲁·扎哈里亚斯,在昨日抵港之前遭到不明人士的攻击,目前生死不明……》”
看着他那张乖巧的笑脸,南宫那月心中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四年前,这个小鬼搞出席卷弦神岛的大风波的那一天。
笑得也很乖巧。
…………
“那月酱,为什么你总是不带我一起空间转移?”
“年轻人就应该多走走,对身体好,记得锁门。”
留下这样凉薄的话,南宫那月的身影就倏然消失。
她是有国家认证资格的攻魔师,人称〈空隙的魔女〉,尤其擅长空间制御类的术式,在人工岛警备队那边担当攻魔教官,威望很高。
“呀咧呀咧。”
江离摇摇头。
带上口罩和墨镜,盖上兜帽,把脸围得丝毫不露,才走出家门。
锁上门之后,乘着电梯来到一楼,向车站的方向走去。
比较粗略地分,弦神岛共有东屿、南屿、西屿、北屿,以及中央岛这五大模块。
东南西北四座人工岛,围绕在中央岛四周,以中央岛为枢纽,用单轨列车相互连接。
那月酱的家,就在号称“不夜城”的西屿。
想要前往江离所在的学校,也就是彩海学园,需要通过架设在海面上的单轨循环列车,前往南屿才行。
那月酱就很棒,能直接空间转移过去。
但每次都不带他一起,让他乘了四年的电车,明明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就很气!
彩海学园。
位于南屿一座平缓的斜坡上,是男女共校的初高中六年一贯学校,学生总数越一千两百人。
因为要分国中部和高中部,本来就寸土寸金的这弦神岛学校,即便经过专人设计,将空间最大利用,校区也还是显得很狭窄。
“早上好!”
“早上好!今天也好热哦!”
“毕竟是接近赤道的海岛,听说今天的温度有三十度呢!”
“呜哇,明明是十一月诶!”
平缓的斜坡上种满了道旁树,穿着初高中校服的年轻男女相互聚在一起,相互间叽叽喳喳,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声笑语。
江离走在其中,周围却没有一个人。
他并没有摆出一张生人勿进的臭脸,说到底,挡着脸也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他的名声不太好。
“就是那个人吧?”
“嗯,初中部的怪人!”
“据说是学校勒令他一定要遮住脸的,好像连上课都不能摘,整个学校,没几个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为什么呢?”
“谁知道,我又不在乎。”
“我倒是听说,好像是他当年引发了一些骚乱?”
“那为什么要遮脸?”
“那就不知道了。”
“这样反倒让人心里痒痒的……”
周围三三俩俩地投来了看怪人的目光,一个两个都好像在躲什么脏东西一样,远离了他的身边。
在这个世界,江离和南宫那月之间的协议,就是在外绝对不能露脸。
这座岛上,畏惧于他那张脸的,大有人在。
反正他也不在乎一帮小屁孩的想法,昂首阔步地走在斜坡上,走进校门进入了初中部的教学楼。
教室中。
江离的到来引发了一阵小规模的沉默,异样的视线躲躲闪闪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标榜礼貌的霓虹人,却没有一个上来和他打招呼,隐约间将他孤立了起来。
霓虹的学生文化,抱团主义盛行。
性格要是孤僻点很容易被视作怪人,每个人都不愿意和怪人说话,变相将其从全班孤立,形成一种冷霸凌。
“真是一帮肤浅的家伙!”
坐在江离前桌的一名同学,气愤地给他鸣不平。
“那帮家伙,要是看到你真正的脸的话,一定会后悔没早跟你打好关系的!”
“那样反而让我困扰。”
江离坐在椅子上,语气满是无所谓。
“受欢迎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他们要是一反常态,像苍蝇一样聚过来,会让我犯恶心的。”
“你的说法总是让我感觉你过去有一段波澜壮阔的人生!”
前桌的少女抿着涂有唇彩的鲜嫩粉唇,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平常来说,一般这个年纪的学生,是很难忍受这种冷霸凌的,但他却感觉如沐春风,丝毫不以为杵,稳重地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哈哈哈,毕竟是传说中‘在现代复活的纳西索斯’,没有一段波澜壮阔的过去可说不过去!”
旁边座位的刺猬头男生主动凑了过来,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
“纳西索斯?”
前桌的少女眨巴着眼,长长的睫毛有特别打理过,弯曲的弧度引人瞩目。
“基树,那是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吗,浅葱?”
失濑基树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那是希腊神话中最俊美的男人哦,据说有一天看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茶饭不思地爱慕上了自己,难以自拔的他忍不住投水求欢,最终溺水而亡。”
“我觉得这样的男人也多少有点问题……”
蓝羽浅葱神色微妙。
“早上好……”
这时,一道耸拉着肩膀的身影从门外走进,坐在了江离后面的位置上。
“早上好,古城,一大早就这么有气无力,昨晚很兴奋吗?”
失濑基树笑得一脸暧昧。
“好恶!基树,你好恶啊!”
蓝羽浅葱忙不迭地捋着肩膀,一副被他恶心到的样子。
“你思想真脏啊,浅葱!”
“明明是你故意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两人很不客气地斗起了嘴。
“凪沙又住院了。”
晓古城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