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能否再对外发售一批债券,以缓解河政的燃眉之急。”毕自严沉默片刻,手持奏疏,向崇祯皇帝拱手作揖道。
“清查亏空的确是正确的,也必须要做的,可是这个动静,牵扯到的有司衙署,能否再缩小一些……”
“毕卿,你以为朕问你户部能否拿出银子,就只是局限于河政一事吗?”崇祯皇帝露出笑意,看向毕自严说道。
“这个是赈灾行署所呈奏疏,这个是天津造船厂所呈奏疏,这个是西山武备院所呈奏疏,这个是京营要发粮饷的奏疏,这个是山海关所呈奏疏,这个是河南赈灾所呈奏疏……
这还不包括辽东、西北等地所拨粮饷,朕的内帑就算再充沛,可也经受不起这般去造吧?
毕卿,你是我大明的财相,知晓从崇祯二年开始,朕从内帑调拨多少粮饷吧,按理说这些都是国库欠的账,朕有提出过要户部清账吗?”
毕自严再度沉默。
的确,在这些年来,朝中遇到很多紧急政务,需要调拨粮饷时,那都是国库拿一些,内帑拨一些,才使得问题能够得到解决。
说起来,国库都不知欠下内帑多少银子。
一旁的韩继思,瞥了眼沉默的毕自严,心里却暗暗感慨,天子对毕自严的信赖和倚重,那可真是旁人不能比啊。
就像这些话,但凡是换另一个人来讲,只怕依着天子的脾性,早就出言呵斥了。
“韩卿,都察院所查明的那些亏空,是否属实?”
崇祯皇帝看向韩继思,开口询问道。
“属…属实。”
被点名的韩继思,忙收敛心神,作揖行礼道:“就当前所查明的亏空,就高达460余万两。
其中有一部分亏空,是查抄阉党余孽时,有一些没有言明的……”
“这些腌臜事,就别讲给朕听了。”
崇祯皇帝摆手道:“将都察院查明的桉牍,悉数移交到东辑事厂,清查亏空的事情,都察院继续推行。
讨债的事情,就交由内廷来办。
朕不管这些亏空,究竟是怎样形成的,朕只要这些亏空银子,谁造成的,谁就给朕补齐。
就算是离任的朝臣,可出现的亏空,是在他任期内形成的,那也要叫他给朕补齐才行。”
这是又要出事情了啊。
毕自严、韩继思的情绪,此刻变得感慨起来。
天子对待亏空的事情,所表明的态度是绝不姑息,甚至还叫东辑事厂进行讨债,看来就没打算轻拿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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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毕自严也好,韩继思也罢,心里都生出些许担忧,接下来的朝局,会因为内廷奉旨讨债,将会生出很多风波,甚至会产生很多的影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