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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飘摇,昏黄色的光晕染在众人脸上,虽然外面已经乱翻了天,可是这里暂时还算安稳,甚至士兵和骑士们都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琼恩坐起身子,大口呼吸,这些天来被一只畜生抓着飞来飞去,简直活受罪,年轻的私生子整个人都萎靡了,整个人老了十几岁,跟他养父艾德似的。
他左顾右看,依旧不相信自己来到了旅人口中远方的都会,北境素来封闭,布拉佛斯听起来就和仪地一样远,而他前一天还在黑城堡,今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个人们口口相传的异乡,不得不说,这真的很难适应。
“你的耳朵和脸,”艾莉亚关切地说,“还没长疤呢。”
一路飞来自然不可能舒舒服服,琼恩全身上下冻伤之处不少。
“这不重要,”琼恩接过旁人递来的水壶,一口灌入喉咙,正是久旱逢甘霖,他勉强振作精神,“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南方出什么事情了?”
显然,这年代的信息沟通就是这么艰难。
布兰:“这说来就话长了,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呢?”
“我记得,当时梅丽珊卓说,必须撤退,在长城无法和异鬼对抗,我说我是守夜人的司令,怎么可能放弃职守?”琼恩听到自己语气是如此艰涩。
与他一起留下的守夜人,恐怕全都没了,愧疚感袭上心头。
“很抱歉——”
接着,琼恩口气有些不确定:“总之,我是被一头…呃,飞在天上的蜥蜴?之类的,给救了,大概是救了,我以为它要吃了我来着。”
这个答案有些…
不出一声的“云雀”多内尔瞟过那一团该是长翼龙的陈年腊肉,和浑身裹着绷带的“拂晓神剑”艾德瑞克相互看了一眼。
两人都不是傻瓜,一想到,如果说真是从长城上将琼恩带过来,那莱雅拉的谋划就有些可怕了。
在红王怀孕的日子里,不管是多斯拉克草原还是瓦兰提斯旧地,都十分不平靖,实际上,自红王之下,很多人对王国的未来心怀隐忧,“云雀”自然是其中之一。
现在看来,只怕单凭君主一个,就有足够多的底牌…
不靠多内尔的情报网络,只是两头尸龙的双眼,所能获得的消息量,就让人难以想象,试想,她的反对者要把保密工作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自己的反叛不为红王所知,在战争期间,又得花费多大的心力和代价,来隐瞒自己的军情。
多内尔摇了摇头。
“这位…大人,”他打断正在感怀叙旧的史塔克兄妹,看着琼恩疲惫的脸蛋说道,“您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原因,红王就在隔壁,您该去见她一面。”
“红王?”莱雅拉成为国王的事儿也不是旧消息了,琼恩自然知晓,当听到这个名号时,一度还幻想过和她双双开疆扩土,随后这份少年遐思就被北境之雪给掩盖。
现在,再听到她的名字,虽然知道她已经和一个厄斯索斯人政治联姻,琼恩心底依旧升起一股热切。
“她在哪里?我这就去!”
三百卫队有十余死伤,加上不想走人的几个贵族,过去是金库的空旷地下室里,还挺冷清。
我回避开了大队休憩之处,躲过了一些个布拉佛斯人的殷勤奉承。显然,在见过剥皮卫队以后,一些原本对我怀有敌意的布拉佛斯贵人已然心怀异志。
对他们,我倒是无可无不可,拿下这座城邦以后,总得有人替我管照铁金库和此地的行政。当然,这些投诚者笑容背后的居心到底是什么?那就很难测了。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异鬼,我不会兼并布拉佛斯,甚至瓦兰提斯都未必会去征服,因为吃不下。
而同样的,面对我这样突如其来的“佣兵女王”,一个暴君,以及我毫无未来可言,穷兵黩武的“征服”。在不知晓有寒神的底细时,不知道团结的必要时,会乐意给我卖命的,不是人生灰暗的投机者,就是间谍和奸细,或者,二者皆有。
不提这些让人疑虑的笑面虎。此时此刻,我正在和奥利昂·贝勒里斯讨论城中的魔法仪式,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尸鬼狂潮。
地板上放了几个布拉佛斯的泰坦币,我指点:“城墙和城门部分是退路,所以这部分至少有三个点,可是我的魔法影响范围终究有限,比不上异鬼,如果我们打不退尸鬼大军,就得被他们衔尾追杀进安达斯山脉,九死一生。”
“你要我保证退路?”
“对,如果有尸鬼包抄,一定要尽量打退。”
“我一个人可做不到。”
“你会有帮手的,”我说道,“另外,你是个巫师,帮我看看其他的部分,
布拉佛斯人的军工厂顶在泰坦巨像后头,但是我进不去,红袍僧和交际花也进不去,只能说布拉佛斯海军自求多福。后面的港口,不管是方格码头、旧衣贩码头还是停军舰的紫港,都地形宽敞,人流密集,恐怕是它们的首要目标。”
奥利昂闻言知意,“恐怕只有放弃了,你的军队还没到对吧?”
我颔首:“是的,只能当做诱饵了,港口部分逃不出多少生还者,尸鬼席卷过这里以后,可能会让敌人的兵力暴涨十万,除非,我们能事先尽量猎杀那些尸鬼,让尸体复苏的异鬼。”
哪做得到?异鬼又不是猪,想杀就杀。我们有还没抵达的石龙,对方也有冰龙,没有空中优势,谈何容易。
奥利昂反应可不慢,“换句话说,敌人数量优势过大,正面抵抗难以取胜,唯一的方式就是先将空中的冰龙击落,然后再寻机斩首,把它们的异鬼指挥官干掉?”
“是的,很难,但是这是唯一的法子,”我沉吟,“另外,列神岛有拉赫洛的圣火之手卫队,还有其他教派的武装僧侣,这部分没法顾及,也不用去管,他们应该能撑得很久。”
拉赫洛教派一直对北方即将到来的威胁抱有警惕,虽然哪怕是他们,也没法说服布拉佛斯的贵人们去相信,颤抖海冰封是大大的噩兆。同时,拉赫洛的僧侣拥有火焰的魔法,恐怕面对异鬼时,会比我的凡人军队还要给力。
“这是第一线的魔法仪式点,在影响范围内,对方的尸鬼大军没法直接出现在活人的身后,让死人再起的速度也会很缓慢,”我手指向第二列硬币,“第一线恐怕已经快要接战,我们来不及救援,第二线,就是以运河和水渠分割开的城区。”
“既然能让大海冰封,恐怕异鬼也能让运河和湖泊结冰。”
“是的,”我点头,“我不知道它们怎么做到的,毕竟魔法是如此不可捉摸,但是很明显,河流不会对它们产生太大的影响——”
咚——咚——
门被敲响。
“谁?”
“是我,琼恩。”
额…
我看了眼奥利昂,低声:“要不你先替我去巡视一下?”
“地下室有什么好巡视的,”奥利昂眼神懵然,然后突然警醒,“我懂了,你以前的情人。”
我把那么一丝丝尴尬努力压倒心底,“只是有那么一点关系,他是守夜人的司令官,而你什么都不是,咳!反正别管。”
“那你何必让我回避?”
“想留留着吧!”我佯怒道。
他还是走了,我估计他会去问我的北境老兵们,开门时两个男人相互打量了一眼,一个像艾德大于像琼恩的流浪汉守夜人,打量过奥利昂的胸前,七国人习惯在那显示纹章,当然一无所获,奥利昂面无表情地审视琼恩的脸和身高,没有丝毫和他搭话的意思。
或者说,双方都不想和对方说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有一丝隔阂在他们这第一次见面时,就悄然产生了。
随后,琼恩看向我,那双眼睛,那张脸,久经沧桑,当然,还有那对苦大仇深的眉毛,直感觉心里埋藏了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嗯,会有这样的想法,倒不是什么余情未了。
多年未见,我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