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明听得连连点头,长叹一声:“唉,大帅,都怪属下贪功冒进,险些酿成大祸,只是这样的大战,我却不能出力,实在是终生遗憾!大帅,员明没脸再要求您给我支部队戴罪立功,只求您能让我以一个战士的身份去冲锋陷阵,哪怕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了。”
贺若弼看了一些员明,正色说道:“员明,你跟了我十几年了,当年我在北周当将军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卫队长,虽然我明知你性格冲动,脾气暴躁,但仍然让杨牙和苏孝慈这些资历更老,官职也在你之上的老将回去调兵,而把这里的军队交给了你,就是想让你在此战中立下大功,以后好封候晋爵。
可是你却不听我号令,自行其事,险些酿成大祸,幸亏有王华强帮你收拾残局,不然今天我军说不定还会大败。员明,一个男人不可能永远不失败,但是失败后要能够爬起来,你在战场上打了败仗,就想着自己去送命,这是一个负责任的主将应该做的事?”
员明被说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垂首哽咽,说不出话。
贺若弼叹了口气:“好了,今天是灭陈的最后一战,这仗打完后,我大隋恐怕多年不会有大战了,即使是要和北边的突厥开战,恐怕也不会再用我们这些灭南陈的将领,员明,你的个性不适合统兵作战,这战中我会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到时候你有了战功封个爵位,做个刺史,也算这辈子没白活了。”
员明疑惑地问道:“我还能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贺若弼转头看了一眼后方漫天的烟尘,十余面总管级别将领的大旗冲在最前面,贺若弼笑道:“我的两万铁骑援兵到了,四万骑马步兵也很快就会赶到。员明,我命令你现在持我将令,去统领这支铁骑部队,从山后向西绕个大圈,直扑敌军白土冈的帅旗,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南朝主帅萧摩诃!”
一个时辰后,北风呼啸,日正当空,透过战场上的黑烟,天空中的太阳散发出鲜血一样的颜色,战场之上尸横遍野,黑衣黑甲的隋军列着整齐的枪阵,坚定而有力地向着前方推进,后方的隋军部队如潮水般地越过蒋山,涌入战场,即使南陈军最强悍的鲁广达部队,也开始抵挡不住,逐渐地动摇,崩溃了。
鲁广达坐在战马上,看着自己前军的士兵慢慢地被从蒋山两侧不断包抄过来的隋军援军合围,击溃,看着左翼的孔范军和樊毅军被隋军的轻骑与锋矢阵打得溃不成军,看着右翼的任忠所部干脆直接放倒大旗,解甲投降,甚至看着后方的萧摩诃所部也已经在隋军铁骑的冲杀下兵败如山倒,自相践踏,而那面象征着南陈军骄傲与希望的萧字大旗,也已经倒下。
刘修之缓缓地开了口:“将军,大势已去,我看我们还是撤兵吧,退回城中,也许还可以一战。”
鲁广达闭上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我大陈的精兵良将尽在此,却被隋军的贺若弼一部击败,今天战败,即使退回建康,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刘修之,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鲁广达一定会为大陈死战到底,尽一个军人的责任!”
刘修之热泪盈眶,滚下马来,带着哭声喊道:“将军,您千万要保重啊!”言罢洒泪而去。
鲁广达看着刘修之远去的背影,惨然一笑,回头看着他身后只有数千的兵士,这些人都是跟随鲁广达多年的亲兵,不少人都已经满脸的胡须,可是现在,这些人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高昂的战意。
鲁广达高高地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众儿郎,听我号令,全体冲击,让隋人看看我们大陈军人最后的反击!陈军威武,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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