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不仅有南楚的权贵，还有其他异国番邦的使臣，在这种情况下，他身为塔尔最强一支的首领，绝对不能做出尔反尔的事。
大笔一挥，夜鹰将协议签好。
端木璃命人将协议呈给端木楠看，端木楠稚嫩的小脸笑了起来，朝端木璃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对夜鹰说：“夜鹰首领真是写的一手好字。”
这种时候被称赞字写的好，对夜鹰而言无异于一种嘲讽。
“哼！”
夜鹰不满地用鼻腔出气。
余兴节目结束了，穿着绫罗绸缎打扮得像仙女的歌姬们又登台献舞，丝竹管弦再次奏响。
默默喝着酒，展天白内心深处升起一股不解。
既然端木璃如此有把握能赢得和塔尔的这场摔跤比赛，那么又为什么那么极力阻止南楚把他当成赌注呢？
“你好像一直在偷看我。”
察觉到展天白的目光，端木璃俯身靠近展天白的耳畔小声嘀咕，还故意往展天白的耳朵里吹了口气。
展天白痒得挤眼睛。
不远处，夜鹰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把杯子捏碎了。
“我才没有偷看你，少自作多情了。”展天白轻轻将端木璃推开。
这里是南楚皇帝的生日宴，可不是在王府，他不想自己总成为敌国百官茶余饭后的谈资。
“呵……”从喉咙深处传出一声轻笑，端木璃一抬手搂住展天白的肩膀，把展天白往自己的怀里带。
展天白越是拒绝他，他就越是想让展天白屈服。
和展天白对着干总能让端木璃找到一丝丝快感。
展天白一脸无奈。
“与其被你禁锢，还不如刚刚被塔尔首领当成赌注赢走比较好呢！”
“你说什么？！”
闻言，端木璃声色俱厉。
意识到自己踩到了端木璃的地雷，展天白长睫毛轻垂，目光闪烁。
“展天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端木璃用力抓住展天白的手腕，“你是本王的男宠，是只属于本王一个人的奴隶，这一生都要奉献给本王！”
铿锵有力的男低音撞击展天白的鼓膜，展天白觉得自己心脏的跳动力度都增强了。
“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展天白认为端木璃没必要这么恼怒，“话说，你刚刚不应该浪费那么多内力，即便把我作为赌注，最终你们南楚还是会赢。”
“那不一样！”
端木璃声音斩钉截铁。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黑羽绒般的长睫毛向上扬起，展天白注视端木璃的侧脸。
端木璃神色认真、严肃，不怒自威，似乎把他作为赌注这件事看得很重。
深沉如夜的黑瞳将充满敌意的视线投射到夜鹰的身上，端木璃直到现在心里仍有种不安。
这个塔尔最强一支的首领很显然对展天白兴趣盎然……
抓着展天白手腕的五指下意识收紧，展天白愣了一下，旋即看向端木璃的脸。
被月光和灯火勾勒的端木璃的脸，一如既往英俊迷人，清晰的光影使深邃端正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
展天白注视端木璃良久，猜不透端木璃究竟在想些什么。
悠扬悦耳的曲子渐渐在紫阳殿的上空散开，歌姬们毕恭毕敬地退去，到了各国使臣向南楚皇帝进献礼物的时候了。
纵使塔尔、番波以及一些小国部族都对南楚不满，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南楚仍然是目前大陆上最鼎盛的大国之一。
看着一件件奇珍异宝在自己的眼前展示，被自己收入囊中，端木楠稚嫩的面庞绽放出愈发开心的笑容。
这一幕，让展天白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瑶国也是像南楚一样国力强盛的大国，周边无数小国都会前来朝拜上贡。
然而，眨眼间，风起云涌，战火燎原，瑶国被南楚的铁骑踏平，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眼前彩色的画面变成了黑白，展天白静静地阖上眼帘。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察觉到展天白微变的脸色，端木璃布满硬茧的大手摸了摸展天白的额头。
展天白睁开眼，眼前是端木璃俊美无俦的脸，曾几何时，这张脸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我没事，只是有些触景生情……”
怔了一下，端木璃扭头望向进贡的他国使臣，明白过来展天白所指为何。
两道剑眉不经意蹙起，端木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瑶国……
他带展天白来这里，本意只是想让展天白从王府出来透透气，也有一种向天下人宣示自己所有物的意思。
但他没想让展天白回想起已经灭亡的瑶国。
瑶国已经灭国，但在展天白心目中的残影仍未消失。
回想起瑶国等同于回想起灭国的仇人——
那个人，就是他。
端木璃微微压低眼帘，眼神揉进了几分纠结与无奈，心里也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复杂。
“皇上，这是我燕澜特制的丹药，能够延年益寿，强筋健骨，排毒养颜，治百病，祛百灾……在燕澜被誉为万寿灵丹，三十年才能炼制出一颗。”
耳朵不自觉动了一下，展天白听到大殿之上燕澜使臣对端木楠说的话语，不由扬起下巴望向燕澜使臣手中精致的鎏金红木小盒子。
燕澜是小国，但聚集了整个大陆上最卓越的炼丹师，燕澜炼制的丹药真的可谓是灵丹妙药，展天白对此早有耳闻。
如果……那丹药真的又那么强的功效，那么是不是也可能治好他体内的余毒呢？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展天白承认，他动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