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范宁愤怒地一甩衣袖，“本相办案，还不需要你来指点……端木璃用诅咒人偶谋害皇上是众目睽睽板上钉钉的事实，若不用刑，端木璃仗着军功和出身难免会更加有恃无恐……本相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一边说，范宁一边朝端木楠一拱手，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来。
“范丞相你也说了，璃王爷有军功在身，不说功可抵过，至少璃王爷乃是皇亲国戚，是皇上的亲皇叔，在案情未查清楚之前，就对璃王爷动大刑，岂不丢了皇家的颜面。若是最终水落石出，璃王爷是清白的，那叫皇上如何面对皇室的列祖列宗？！”
“端木璃怎么可能是清白的！！”范宁恼羞成怒，“那诅咒人偶是从王府搜出来的，你……你们……你们不都亲眼所见吗？！”
包括郑义、梁修在内的群臣被范宁一一指过，“再者说，是皇上下令将端木璃打入死牢的，本相审问端木璃也是替皇上分忧。”
“那么范丞相……”身为镇南大将军的梁修上前一步，“范丞相连夜审讯端木璃，端木璃可曾招供？”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问得范宁哑口无言。
这时，郑义又接着说道：“臣命人检查过那个诅咒人偶，那个诅咒人偶是用七彩天丝制成的，七彩天丝是前些年番波国进贡而来的珍贵布料，这两年就连番波国本土都十分少见，而前些年璃王爷正率兵与瑶国打仗，并未拿到过这种七彩天丝，据臣了解，这些七彩天丝宫里留下数十匹，其余的……皇上都赏赐给了几位劳苦功高的大臣，其中就包括范丞相。”
“郑义！”范宁瞋目切齿，“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说是本相做成的诅咒人偶陷害端木璃不成？！”
“范丞相……”和范宁截然相反，郑义看上去气定神闲，“臣可没这么说。”
“哼！”范宁气不打一处来，“简直一派胡言！就算七彩天丝当初皇上没有赏赐给端木璃，也不代表其他官员没有把它当做礼物送给端木璃……郑大人，你身为刑部尚书，总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由此就认为端木璃是无辜的，不觉得太过草率了么！”
这回，范宁把郑义驳斥得哑口无言。
郑义也找不到证明端木璃就不是真凶的证据，因此才会联合其他五十七位老臣，至少先把端木璃从范宁的手中救出来，否则再这样严刑拷打下去，即便是铮铮铁骨的端木璃恐怕也会扛不住。
“范丞相，下官的意思是……纵使没有证明璃王爷不是幕后黑手的证据，但此案疑点重重，你也拿不出璃王爷就是真凶的证据不是么？”
“……”
“皇上！”见范宁扁着嘴不吭声，郑义再次面向端木楠，“璃王爷贵为皇亲国戚，且屡立战功，若屈打成招，于国于民都是一种莫大的损失，今后让史书如何记载？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您呐！”
“是啊皇上！”
“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不如先将璃王爷从死牢里放出来。”
“将璃王爷交给郑大人审问吧！”
端木璃一派的臣子纷纷为端木璃求情，同样的，范宁一派的臣子也不甘示弱。
“皇上，不能听他们狡辩。”
“就是啊皇上，刑讯逼供才能逼端木璃道出实情。”
“端木璃以下犯上，论罪当诛！”
两边的声音喋喋不休，吵得端木楠脑袋疼。
端木楠虽然一直忌惮端木璃的势力，但必须承认，眼下，他的南楚还需要端木璃。
无论是塞北还是西域，大大小小的异国番邦都虎视眈眈，时刻盯着他们南楚这块肥肉。
他们南楚第一大将就是端木璃。
就算还有护国大将军和镇南大将军，但他们都远不如端木璃领军打仗的本事。
能够打下瑶国，也是端木璃的功劳。
这种时候，若是端木璃真的诅咒他，他定不能轻饶，但若是屈打成招……
端木楠肩膀紧缩，也拿不定主意。
“咳！咳咳咳……”
听到端木楠咳嗽，范宁立刻小题大做起来，“你们看！因为端木璃的诅咒，皇上久病不愈，你们这些人……究竟是皇上的臣子，还是端木璃的臣子！！”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范宁这话说的仿佛替端木璃说话的臣子都有谋反之心一般。
“范宁！”户部尚书孟凡青一声怒吼。
户部尚书乃是三朝元老，年纪比范宁还要大不少，在朝堂之上也破有分量。
“你公然挑拨君臣关系，这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我们都是食君之禄的臣子，为君分忧才是本分，璃王爷一事是该彻查，但绝不能因某人的一己之私而白白葬送我南楚一员猛将！”
话音未落，孟凡青面向坐在龙椅上的端木楠，“皇上，老臣恳请皇上将璃王爷交由刑部尚书郑义郑大人审理。”
“皇上！”
郑义双手交叠朝端木楠行礼，却扭头看向范宁，“皇上，范丞相口口声声说皇上的病因是被璃王爷用巫蛊之术诅咒，但是，现在诅咒人偶已毁，可皇上的龙体并未康复，这是否证明……诅咒人偶一说完全是子虚乌有。”
“满口胡言！”
范宁愤然打断郑义的话，“巫蛊之术乃是大忌，更何况，不是本相一个人这么说，在异族德高望重的卡萨巫师不也说皇上的龙体乃是因诅咒而抱恙的吗？依本相看，应该查封端木璃的王府，找找看是否还有其他诅咒人偶。”
听到“诅咒人偶”，又联想到自己今日上早朝之前还在咳血，端木楠脸色煞白，眼底溢满了恐惧。
他不想死……
吃了那么多药，连诅咒人偶都毁了可他的身体还未康复，他很怕他年纪轻轻就早早辞世，成为南楚最短命的皇帝。
朝堂之上，两派仍在争执不休，端木楠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一直在左右摇摆不定。
“够了！都住口！”
忍受不了文武百官的聒噪，端木楠一挥手。
瞬间，朝堂一片肃静。
“来人啊！”高高地仰起脖子，端木楠一声令下，“把端木璃从死牢里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