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君上欲派人前往韩国,运送粮草。因为道远路险,可能还会陷入死地,故问某何人可用。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庞葱站在棚内,看着已经列好方阵的赵国运粮队,继续说道:“因为你常说,勇猛者必胜,越是面临绝地,越要有求生之精神,是以某向君上推荐了你。君上思虑一阵,方才同意你去。”
“多谢将军!”对于能够在赵雍面前表现自己,赵奢觉得非常高兴,至少说明,自己的才能的到了赵雍的认可。
“感谢?是否言之过早?”庞葱轻笑道,“韩国这次和秦国作战,虽然是以逸待劳,但是韩国未必能够获胜。不过由于之前君上答应对韩国进行援助,方才派遣部队参与此战。其实君上还是有些私心的。”
“私心?”赵奢疑惑的问道,他是那种纯粹的军人,对于这些事情的揣测,是不如其他人的。
“对,私心。”庞葱看着不远处,被雪花压断的枝丫,喃喃的说道:“君上虽年岁不长,但是志向不低,一直想做那统一中原之人。”
赵奢听到这里心潮澎湃,儿郎心中那股热血再也压不住,激动说道:“如此,奢愿追随君上,成就不世之功。”
“当然,这亦是我等夙愿。只不过以我之年龄,恐怕无望见到了。”庞葱呵呵说道,“在这条道路上,不但有中山掣肘,齐魏阻拦,更有气势嚣张的秦国。是以,君上深思熟虑良久,才派遣一队精锐,近距离观察秦国战力,好早作打算。”
赵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赵雍思虑之后才决定派遣自己,并非是对能力的怀疑,而是需要这个将领要有战场的指挥能力,百金营中虽然精英不少,但是能担当此任的,着实寥寥无几。
“此行之凶险,我已告知于你。我深知你家中只有寡母一人,你也尚未婚配,若是你现在提出异议,某也不会怪你,自然会另找他人代替。”
赵奢在战场上,遇事冷静,处置果决,但是唯有一点,就是年轻气盛,容不得激将。遂抱拳说道:“自古领兵打仗,断没有全身而退之理,若是将军怕死,士兵惜命,莫不如缩在家中,安心做富家翁罢了,何至于战场厮杀,刀剑搏命?奢虽非名将,才能亦是有限,但是若能为君上赴汤蹈火,和秦军殊死一战,即使战死沙场,亦无怨无悔!”
“不,”庞葱拍着他的肩膀,严肃的说,“只有生,没有死。月余之后,仍然在这里,某等你得胜而归。记住,两军相遇,勇猛者必胜。”
“勇猛者必胜。”赵奢咀嚼着这句话,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早就蓄势待发的赵国士兵,虽然鄢陵城内一片混乱,韩国士兵也开始准备逃跑,但是这三千骑兵,多数出自百金营,还有一部分是从其他部队调拨而来,和自己共事数年,多有默契。虽然这次,他们被勒令不准将马鞍等装备带出赵国,但是对于自己麾下的马匹早就心意相通,自然也不是太过担心。
赵奢看着众人,厉声喝到:“如今,城破在即,某需要帮助韩军撤离此城,故各位要随同在下,突击秦**阵。”
“愿虽将军前往!”
整齐划一,丝毫没有怯弱,赵奢点点头,“许历何在?”
许历抬起头,看着赵奢,赶紧回到:“末将在!”
“命你率五百人马,在此等候暴鸢将军调配,协助出城。”赵奢说着,走到许历面前,看着他,微笑说道:“此行离开匆忙,未曾告诉寡母之凶险。若是不能全身而退,还要靠兄弟你赵拂一二。”
许历当初之所以选择参军,是因为目睹了齐国使者的目中无人,心中多了一股热血而已。没想到阴差阳错,遇到了赵奢,遂和赵奢引为知己。赵奢知道许历其实资质不高,但是对于军阵颇为研究,遂经常把酒言欢,加上两人住的不远,是以较为亲近。
许历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该畅叙友情,也没有丝毫的拖延,立即去执行任务去了。
赵奢见心头大事已了,整肃兵马,直奔西门而去。没想到刚走到半路,就听见身后马蹄阵阵,只见一队韩国骑兵奔着他而来。虽然此刻,为了避免秦国秋后算账,赵奢等人也是穿着韩国的士兵铠甲,但是赵奢对于自己人,还是非常熟悉的。
“赵校尉且慢。”领头一人喝道:“赵校尉,某乃暴鸢将军手下骑兵,将军命我等协助校尉作战。”
“你们大约有多少人?”
“共有三千人,除了一千人被留作撤退之用,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四千五百人,赵奢盘算一阵,说道:“汝等还是再次接应将军吧,突击秦军之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校尉此言何意?韩国就是兵败如山倒,也是有血性男儿的。将军此议,岂不是看不起我们吗?”
赵奢见这一群人义愤填膺,知道刚才那句话,有些歧视他们了。也就诚恳道歉,不再拒绝,带着四千五百骑兵部队,浩浩荡荡的朝着西门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