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袑待在他的身旁,听见赵雍问话,左右一看也就自己有足够的资格回答赵雍的问题,但是他本不是什么智将,只知道冲锋陷阵,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想必...是...效仿中原吧。”
赵雍听他回话,微微一愣。实际上刚才他只不过是自语一番,到无所谓什么答案,见赵袑样子窘迫的回答自己的问题,苦笑摇头道:“孤的意思是,楼烦人既然构建了城池,断然没有白手让于他人的事情,更何况这里还建有粮仓,若是白白予人,岂不是自讨苦吃?没有这么愚蠢的做法的。”
赵袑自知自己刚才回答就是蒙的,也不期收到鼓励,没想到落了一个“愚蠢”的评价,只能恭维说道“君上英明。”
赵雍摇摇头,赵国年轻一辈的将领里,赵袑的资质算是不错的,但是他勇猛有余,少有谋略,和赵广差不多的性格。这种人为将尚可,为帅就差强人意了。和他差不多的青年将领中,或许只有李拙、李衍、廉武可以拿的出手,勉强领军作战。廉武被他压在百金营之外,本就是想给这些将领们压力,让他们不至于太过自傲,对于廉武的能力,无论是庞葱还是赵山,都是非常称道的,只不过缺少时间去检验罢了。而其余诸子,尚无展露头角;他们之后,庞媛和廉颇足堪大任,只不过都在成长期,“庞葱说过的赵奢和剧辛,赵奢孤已经见识过了,剧辛如何,却是不知了,但愿也是个沧海遗珠吧。”
忽然,不远处喊杀声四起,原阳城方向突然就热闹起来,不一会,就看到黄土漫天,似乎突然就有一大批部队,降临到了战场上。赵雍到没有觉得意外,只不过想到:果然有后手。
“这就是后手吗?原来如此。”牛翦看着原阳城门处洞开的大门,忽然就杀出了一队楼烦骑兵,约有五六百人左右,眉头也就是一跳,才淡淡自语到。他不紧不慢的喊过传令兵,言道:“令,左翼骑兵两队冲击对方骑兵部队,右翼骑兵两队迂回对方身后包抄后路。”
赵军骑兵闻令而动,也叫嚣着向战场中间冲杀过去。应该说,这是赵国新式骑兵,和胡人骑兵的第一次对决,也是检验赵国的新式骑兵,到底是不是胡人骑兵对手的一次小试牛刀。无论之前有多少的心理建设和自我安慰,都会面对这一次验证。
胡人骑手在马背上颠簸,很快就习惯性驻足,引弓射箭,双腿夹紧马腹,对着远处列阵的赵军就是一场箭雨,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赵军的左翼骑兵已经发动,对自己展开了弓箭还击。胡人部队的将领打了个唿哨,所有的胡人骑兵立刻拨弄缰绳转向,准备逃离对方骑兵的射程范围,再进行还击。
然而,赵军的右翼骑兵也很快切入了战场,只不过他们没有直接进入交战范围,而是迂回到了胡人骑兵的后军处,切断胡人逃回城的可能性,也进一步压缩对方骑兵的机动空间。胡人骑兵见后路被封,前面也有追兵,在这样的空间下想要再进行机动迂回已经没有可能,只有白刃战一条路可以选了。是以也不犹豫,拔出武器开始作战。
赵军的新式骑兵,除了在铠甲上改用了胡服、开始强调弓箭和弩箭的使用之外,最大的秘密,恐怕就是高桥鞍和马镫了。这一次出兵北上,赵雍就没打算藏着,对于代地骑兵,也少量的配备了高桥鞍和马镫,正是希望通过对三胡的征伐,在胡人面前检验一下这两个发明的可靠性,而这一场小型的骑兵对决,正是赵雍等人希望看到的。
然而胜负的天平,已经早早就下了定论,或者说,由于赵雍这个穿越者的出现,这场战争的胜利,是早就注定的。胡人骑兵的弓马水平自然是不容小觑的,因为他们整天和马匹在一起,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多半的时间都在马上,可以说马就像是他们的双腿一样。然而即使如此,也不能否认的是,在一个还是马腹上套着皮革作为马鞍的时代,冲击或者疾行或许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射箭时,必须要停下进行射箭,才能完成这个动作,否则,弓箭强大的后作力可能会将骑手从马上带下来,只有靠夹紧马腹才能完成射箭这个动作。同样的道理,在面对劈砍时,想要保持稳定,也必须有强大的力量夹住马腹,才能稳定在马上。所以胡人纵横草原,靠的是精湛的弓马技艺,而不是近战能力。
但是装备了高桥鞍和马镫之后,赵国骑兵既可以靠着高桥鞍将自己固定在马背上,不至于滑落下来,更可以靠着马镫,将劈砍动作的作用力抵消掉,从而能够更灵活的进行近战攻击,而且弓箭的射击,也不需要停下来进行,在马匹行驶中就可以完成这个动作。可以说,在完成了对胡人骑兵的机动空间进行压缩之后,近战对敌,赵军是完胜胡人的。
高桥鞍和马镫,就是赵雍穿越带来的最大的外挂,他让骑兵独立建制成为了可能,比历史早了何止百年。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看到胡人骑兵在人数差不多的赵军骑兵冲击下,已经兵败如山倒,牛翦意识到,骑兵独立建制成军已经成为可能和必然,他可以理解,赵雍为了保密将这两样装备掩藏的严严实实,甚至外界不得与闻,连百金营出战都很少使用,只不过这两样装备暂时还不会广为推广,这是赵国最大的机密,当然是作为杀手锏使用才行,在这之前,骑兵对射的历史还要进行下去。但是,却让这位老将,对赵雍力排众议,建立独立骑兵建制的命令的最后一丝疑惑,从容解开了。
“骑兵的时代到来了。”牛翦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