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立刻应道:“臣推荐司马错将军。”
秦王驷想了想说道:“司马将军年龄大了,长城之地苦寒,不类咸阳。他毕竟于寡人多有助益,实在非合适人选。”
“甘茂年轻俊杰,晓通军事,又颇有才学,定能担当此任。”
“甘茂年轻俊杰,但是军中资历不足,恐不能服众,轻易委以重任,非为好事。”秦王驷继续否认到。
“王龁乃军中宿将,年近中年,多有资历,又兼武略经年,练兵防务,庶务具通,当为最合适的人选。”张仪继续说道。
秦王驷心头微微一凛,遂又摇头说道:“王龁虽然宿将,但是脾气暴躁,勇则勇矣,但是智不能及,恐怕容易中人奸计,亦非合适的人选。”
张仪微微一笑,终于说道:“如此,此重任非樗里子可担当!”
秦王驷眉间皱起,终于明白了,这是张仪想将樗里疾驱逐出咸阳,让自己能够更加得心应手想出的计策啊!他先是以司马错试探自己的底线,又推荐甘茂和王龁来迷惑自己,当自己把所有的人选都否决之后,他才推出最后的杀招:符合大王您要求的,恐怕只有樗里疾一个人了。
秦王驷的确很生气,他不喜欢张仪这种风格,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非常不舒服,甚至是厌恶。即便如此,他似乎也没有办法对张仪作出惩罚,就像自己刚才说的,张仪只不过是建议,最终决定的是秦王驷本人。自己有言在先,怎么能反悔呢?
但是诚如张仪所言,除了樗里疾,似乎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了。秦王驷有些苦恼,赵雍啊赵雍,你的确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赵雍抓起面前几案上的铜爵扔在廉武面前,愤怒的说道:“孤自以为对你父子多有提携,视之如瑰宝,然而你等父子就此报答孤吗?”
廉武和廉颇赶紧跪在那里,不发一言。但是廉颇的神情中,颇有些倔强。
“廉颇,你可是不服气吗?”赵雍言语低沉的看着他,露出一股狠厉的样子。
廉武看了一眼廉颇,知道这小子心气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是以颇为不服。于是他扯了扯廉颇的袖子,想让他赶紧认罪。“廉颇,不许胡闹,赶紧向君上认错。”
廉颇不动声色,还是一副倔强的样子,任凭廉武对他规劝,就是不听一言。廉武看到他的样子,赶紧对赵雍说道:“犬子无礼,还请君上赎罪。末将回家之后,定然对其严加管束。末将也愿意辞去一切职务,听凭君上发落。”
赵雍似乎没有听到廉武的求情,径直走到廉颇面前,看着这个他最熟悉的未来名将,心中五味杂陈。赵雍对廉氏父子多有提携,但是外人却看不出来。是希望让他们能够避开赵国的党争,安安心的成长起来。等他们真的能够为赵雍所用的时候,就不会被党争所左右了。是以对于廉武,一直是按部就班的提拔,从来未曾有过偏颇。
但是,廉武竟然不经白虎殿和自己的请示,主动带兵准备围攻晋阳,以至于刚刚以为赵雍不会秋后算账的赵然赵燕两人又起了自卫之心,差点就起兵反叛。还好当时廉颇、赵山在场,廉武有行动迅速,占领了城门,才让这场闹剧草草收场。否则晋阳城此刻迎接赵雍的,就是严阵以待的叛军了。自己那边刚刚驱赶了胡人,正是需要稳定防线,防止秦国报复的时候,廉武父子就差点给他惹了泼天大祸,这也难怪赵雍如此生气了。
“好嘛,你廉颇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孤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要是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埋怨就一股脑的说出来。若是有半分理亏,孤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好!”廉颇听赵雍如此说话,心气顿时又提高了不少,也就不管廉武的劝阻,硬气的说道:“末将就是不明白,我父子接到晋阳传警,遂想出里应外合,先擒首恶的计策,虽然赵然和赵燕两贼先行归顺,但是若是按我等计策,晋阳定然无虞。”
“但是君上却只见我父带兵入城,引起了晋阳骚动,浑然不觉我等先前之功劳,如何能让末将心服?如何能让在下明白您的用心?恐怕您本就对......”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廉武气的浑身发抖,怔怔的看着廉颇,廉颇也看着廉武,又看看赵雍,心想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对赵雍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赶紧俯下身子,也不言语,只看见两滴鲜血滴落在大殿之上,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不知道赵雍会如何处置自己,如何处置自己的父亲,又如何处置自己的族人。一时间,竟然连腿都开始发抖。
整个大殿,安静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