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燕王的确多次表明无意于庶务,但是到未曾有禅让之心。真正让燕王坚定此禅让之心,乃是两个人。一是上卿鹿毛寿,第二,就是苏秦的族弟苏代。”
“苏代嘛,倒好理解。”赵雍和众人走出大殿,沿着台阶而下。龙台面前宽阔的场地上,是一方拜将台。一般大军出发,历代赵王都是在此将虎符和金鼓这些指挥作战的东西,在群臣和将士的面前授予领命大将,以示郑重。赵雍登基之后,又多加修缮、扩建,如今规模又不同往日了。
“新到燕地,想要获得任用,只能讨好当权的子之等人,否则才华不能尽显。”赵雍说道,“只是不知这鹿毛寿,既然贵为上卿,为何会如此推崇子之呢?难不成此人真的颇有那种王者之气?”
乐毅忍俊不禁到:“某不知君上所谓王者之气若何,但是据某所知,子之此人身长八尺,腰大十围,肌肥肉重,面阔口方,十足十一个肥硕之人,若是这就是君上所言王者之气,那么,也便是吧。”
众人一听子之竟然是个大胖子,也是忍俊不禁起来,也心头泛起了纳闷,这样一个面相不佳的人,如何获得了燕王的信赖,以至于敢起了篡夺燕王大位的想法。
“但是子之此人颇有些能力,做事干脆利索,颇为勤勉,也好俭朴,为人和蔼,即使是身为他的政敌,也颇为其所惑。是以多年来在燕国颇有些威望。说的不客气一点,燕国人或许对于燕王没什么好感,但是对于这位相邦,到时感恩戴德的紧。”
“至于鹿毛寿为何推崇子之,倒也不难猜测。这鹿毛寿有一女,据说国色天香,颇为美丽。本欲和太子姬平结亲,奈何被姬平推辞。于是心生怨恨,将女子嫁给子之的儿子,两人结为了亲家。子之曾言,若有光耀门楣之事,定然不忘鹿氏之女。虽然真真假假,只有两人知道,但是两人的关系甚是友好,乃是路人皆知之事。”
“燕王哙曾问鹿毛寿,为何上古之时君主甚多,却都较为推崇尧舜二人。鹿毛寿则答曰:‘此乃二人皆以天下相让于他人而称圣。’由是鼓励燕王将王位禅让给子之,以成就燕王当代尧舜之圣名。”
“燕王哙虽然有些不通政务,但是在推崇仁义之名上,到颇有些宋襄公的味道。”尉缭忍不住说道。众人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尉缭的意思。的确,这和当年在泓水之战,坚持不对楚军半渡而击的宋襄公,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众人不禁又发出一阵笑声。赵雍更是常出了一口气,如今各个棋子已经布下了,至于下一步该如何走,就要看天命了。今天,倒也算得上最令他开心的一日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
魏章刚要进入大殿,就听得赵雍喝道:“且慢。”
侍卫一愣,刚要退下,只听赵雍已经走下殿来,走到魏章面前,看着这位已经在赵国呆了半年多的秦国将领,从侍卫手中取过钥匙,亲自给魏章解下了镣铐,然后对着魏章,深深的施了一礼。
魏章被赵雍这一串的行为吓了一跳,话说在赵国这半年,好吃好喝伺候着,除了活动不自由之外,其他一切用度,皆是予取予求,甚至在街上闲逛也无不可,这种囚徒的生活虽然自由,但是魏章还是希望早点结束。但是赵雍却一直不曾接见于他,即使自己闹得再狠,也无非是派赵豹来打发自己,无论是求生还是求死,赵豹都模棱两可,未置可否。直到今日,他才能再次见到赵雍。结果一见面,赵雍就先给自己行了一个大礼。
“委屈将军在邯郸盘桓多日,招待不周,望请恕罪。”赵雍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大王宽待,已然隆重。然而邯郸虽好,毕竟不是故土,赵国虽强,不是羁旅之地。还请大王高抬贵手,放我离开。或者赐我一死,以全魏章名节。”说着,也是跪倒在地,久久不起。
“将军真是误会寡人了。”赵雍赶紧去扶起魏章,微笑说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将军只不过在我邯郸养伤而已,何谈求死之心呢?秦赵本是一衣带水之邻邦,两国交好,乃是孤之所愿,是以将军若能重回秦国,表达孤愿意与秦国修好之意,何乐不为呢?”
魏章今天算是彻底懵了,心中不住地嘀咕,这赵雍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遂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赵王的意思是?”
“孤欲与秦王互为盟友,若是秦王有意,可择时择地进行两国会盟之事。还希望将军能够代为引荐啊。”
回来了,抱歉诸位久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