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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海大人,他偷了什么?”羽苒的声音很好听,很轻,就像漫天白雪一样柔然而轻飘飘的:“本侯赔。”
“侯爷都已经开了口,下官怎么好意思呢?”海公公顿了顿,嘶哑的嗓音略显老套而沧桑:“价值五千两的玉符翡翠。”
只要是当官的无以不知,海良工海公公贪财,不仅贪而且是巨贪。
他是想乘着这个空挡好好敲诈羽苒一笔。
毕竟要从英明的北辰侯里敲诈出钱,那简直比升了三品还令人振奋呢?
“我说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这就是你的不好意思?你要是真好意思起来,怕是要贪污多少呢?”谷三小姐说话向来不饶人的。
“改日送到公公府上。”
四大权臣鼎力,□□,二殿下党,以海公公为主的内侍党,以北辰侯为主的外臣党。
建国以来的两大家族,王家在皇帝登上宝座以贪污祸国的罪名诛灭九族,而壬家南王壬序一直驻守边疆,几十年来保卫家国,天下莫不仰慕之。
众所周知,皇帝的左膀右臂是海公公与北辰侯。
海公公是以得龙心著称,而北辰侯却以得民心著称。
所以,要时时知道天子高兴不。
比如他今晚翻了哪个妃嫔的牌子,睡得爽不爽。他喜欢什么,你就得像狗一样说什么?然后就得宠了。
这样得龙心就有比羽苒那种累死累活的勤恳工作的人好。
尽管羽苒得了民心,可是民心有龙心重要吗?
所以海公公既可以在羽苒跟前嚣张,可是却不敢放肆。
人群散了,那马车也走了。
意料之中,谷泉夭好像又干坏了一件事。
只是那人看了他一眼,眼里从容淡然,没有自卑,反而有一股天生的傲气。
“你叫什么?”
“江潼。”
“嗯。”说着羽苒就要走,可是却被谷泉夭拦住了。
“侯爷,你看他聪明伶俐,你就收下他吧,你看我还未出阁就带男子回府,于礼不合。”
说这句话的时候,谷泉夭不由得脸红了。
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居然胆大到了偷亲一个男子,这怎么就好意思了呢?
羽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可有亲人?”
“没有,都死了。”
“你很怕我?”羽苒看着那人全身颤抖。
“我冷。”那人说道。
羽苒示意,随从拿了一件披风给他。
这个人不像一般门客一样对他进而远之。
“江州,江州都督,你可认识?”
“是我父亲。”那文人答道:“我就是江州都督的小儿子,江潼。”
羽苒似乎想起来了,江州都督的家是他抄的,没想到那么大的家业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
人世变迁实在是太容易了。
“你怨恨过吗?”羽苒自嘲的笑笑:“你可知你父亲所犯何罪?”
“不怨恨,贪赃枉法,逼良为娼,所以才被抄家。本是罪有应得。”
“哦。”羽苒表情淡淡的:“这个世界向来很公平,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你节哀。”
“小人听侯爷门客万千,想投入侯爷门下,不知侯爷是何意?”
“去了结你该了结的事情然后去北辰侯府找本侯吧。”
“是。”
江潼走了,没有一点声响的走了。
“江州都督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不是。”
“可是你前夜说,第二天他就被刺杀在情人的床上。”
“如果是我的话,你认为我会把江潼带在身边吗?”
“你或许觉得他是可造之才,所以才带在身边的。”
“我门下最不缺的就是可造之才。”羽苒淡淡的,没有一点表情。
“谷三小姐,这个世界很多想不到的,江州都督不是我指使人杀的,第一,那个杀他的女子是无辜的,第二,我更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杀一个朝廷命官。”
是了,羽苒不屑于做小人,更不会弃子。
“再者,我是个怕麻烦的人。”
她也不知怎么地就救了那书生了,反正就是看那死太监一脸不爽吧。
海公公……
她还有事情没干。
那个死太监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她还有任务在身呢?
“改日再叙。”谷泉夭一不留神就跑了。
羽苒点头微笑:“改日。”
千金扇也不是浪得虚名,很快的追上那海公公。
很快熟悉到了周围的环境,靠着一堵墙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度。
环境是很糟糕,没有一个暗卫。
是的,连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能不糟糕吗?
只要她靠近一点点,
也许,可能,会死的很惨。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那死太监很可怕。
在心里不由得多骂了几句死太监。
“别费力气了,小泉泉,这里,除了蚊子与狗可以进去,进不去的。”
谷泉夭吓得一颗心都要掉出来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壬訾逍。
壬訾逍啃着一个苹果,很随意。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对海公公的密报的兴趣比你还浓。”
壬訾逍随意的将苹果一丢:“我想知道那上面会不会有我什么秘密?我想看看上面会不会记载了我逛了几次妓院什么的,贪污了多少公款……”
谷泉夭懵懵懂懂的。
壬訾逍难堪的看了一眼谷泉夭:“我就知道你傻,皇帝要做的那些肮胀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他做了,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你接近他的可能几率有多大?”
“你如果能把他调查出来,那皇帝微服出巡几次搞大了几个女人的肚子你不就知道了吗?后宫还不闹翻天,后宫乱则天下乱,你想想一下皇帝会让你把他上了几个风尘女子的事情给翻出来吗?你再想想你接近那死太监的几率多大?”
“好像不怎么大的啊?”谷泉夭点点头:“貌似我们的麻烦来了。”
“你跟咱家已经跟了很久了,谷小姐,您就不累吗?”依旧阴阳怪气的声音。
谷泉夭在原地翻白眼。
“谁跟你了,我与逍遥王路过而已,只是路过。”
壬訾逍的声音很吊儿郎当:“我与谷三小姐只是谈情说爱。莫非公公还要插一脚?”
“对,还吟诗作对了,对吧,小泉泉?”
“吟诗作对我不会。”谷泉夭笑道:“淫诗作对我倒是会一点。”
她装模做样:“你还别不信,我可是出口成章,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个太监上青楼。”
壬訾逍当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撑着墙壁笑弯了腰。
谷泉夭的毒舌怕是没几个人受的住。
海公公眉头一皱,趁着他们不注意,一掌打过去。
壬訾逍推开谷泉夭,接了他一掌,之后潇洒拍拍手:“公公,我来的时候可是给我仆人说了我的行踪,我若回不去,您怕也脱不了干系吧,我母亲的脾气可是不怎么好呢?”
他继续上下打量一下海公公:“您身上能掉的恐怕脑袋了吧?”
壬訾逍的母亲可是皇帝的亲妹妹,刁钻蛮横,搞不好会大闹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