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因为失血过多,小脸白沙沙的,全身冷得发抖,因为疼痛,即使昏睡着也不停地□□。
金锁是第一次看到小燕子这么可怜的模样,小燕子一向是得天独厚的受宠,进宫以来就没有受过什么真枪实弹的伤害,不管以前是怎么挨板子都是轻描淡写的,第一次伤成这个样子真的让金锁有些怪异的感觉。
彩霞身边的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红色,即使彩霞将药抹在手巾上贴在伤口上,血水也仍然从她的指间一点点渗出来。金锁皱着眉头:“再让人去找太医,不然格格血流过多有生命危险就麻烦了!快去!”
“是。”明月立刻跑去找两个小太监,两人一听,没办法,只好再跑一趟。
小凳子在太医院遇到的那个太监猫在树上,从窗子里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想了想,纵身下树,从另一条远一些的路上用轻功快速回到了太医院,并悄悄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欧阳洵。
欧阳洵摸了摸下巴,抬头问他:“林,你说,她会死吗?”
那个太监,也就是乔装的徐林想了想说:“确实伤得挺重的。”
“那令妃还真下得了手呢。”欧阳洵勾起嘴角笑着说:“反正五爷的意思是死了也无所谓,那我们就不管了吧,看她命大不大。”
徐林看着远远跑过来的小桌子,瞪他一眼:“不要给五爷找麻烦。”
“啧,在你心里,我永远不如永琪吧。”
徐林红着脸更加凶狠地瞪他一眼,欧阳洵看着他通红的脸笑了,站起来在他唇上迅速地偷到一吻:“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和永琪是不同的。不说了,为了不让你的主子为难,我派个人去给那只鸟看看吧,毕竟,如果人就这么死了,也挺没意思的。”
于是,一名太医就被倒霉地扔出来给那只燕子看病,那太医学得正起劲,一点也不想去给什么格格看病!但在太医院里资历决定一切,被其他老资历的太医扔出来他也只有认了。所以他迅速奔进房间拿出药箱,再奔出来拉着小桌子就往漱芳斋跑,那速度,比小桌子来的时候还快呢,显然是准备快去快回来着。
欧阳洵还要继续留下来讲学,所以徐林就又一次追了过去,他虽然被五爷给了欧阳洵,但五爷是他主子这件事一生都不会变,所以五爷既然很想知道后续发展,他当然要认真的完成这个任务了!
太医来了,金锁和明月彩霞都松了口气,那太医看到小燕子的伤吓了一跳。本来,在他们太医的印象里,作为皇上最宠爱的还珠格格小燕子,皇上一向都是偏疼的,即使也打过罚过,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被打成这样还真是头一回看见呢!
想到这位还珠格格以前还算是受宠,虽然现在没什么动静了,但太医也不敢有怠慢,立刻就止血,上药,包扎等等一系列做下来,再开了药,交待了照顾的注意事项,并说明过多久会再来给格格换药,完成后,又立刻冲了回去。
徐林半路上拦下这个太医,太医虽然着急,却知道这个眼生的太监和欧阳洵的关系不一般,立刻就把小燕子的病情说明仔细了,徐林满意地放他离开,自己想了想,往乾清宫去了。
乾清宫里,永琪正在挨训。
范义昊支着下巴看着永琪苦着脸嘟着嘴,一脸委屈难过的低着头耷拉着耳朵站在善保的面前,听着这个平时总是春风抚面的男人板着脸一字一句的教训他。
这情景以前是非常难得的,但最近倒是经常能看见。永琪自从开始处理政务,有的时候因为忍不住自己的脾气而有些不怎么理智的判断,这种事以前都是由范义昊来指导的,但现在,善保非常顺手地接过了这个任务并开始这么一对一的教训指导。
善保虽然是个温柔的人,但这个温柔的男人在政事上从来都是非常严肃认真的。聪明的头脑和过人的远见让他很早就成为永琪最重要的左右手,因此对于善保的意见,永琪一向也是非常重视的。可慢慢的范义昊发现善保对永琪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永琪做得不对的地方,都会非常严厉地指出来,并且要求永琪发誓不再犯!
范义昊长年在两人身边最近的地方,自然是能看到两人感情的变化,但就是因为随着两人感情的明朗而出现的这种变化,让范义昊非常意外也非常感兴趣。
他一开始,以为永琪是不会喜欢这种变化的,但他又发现,善保越发强势的变化反而让永琪接受了。并且,永琪配合的让他自己变得弱了一些,两人之间,意外的协调。
善保训完了,永琪接过奏折回到桌边重新写,时不时委屈地看善保一眼,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水盈盈的,配上那张精致的脸,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过去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一下。可是呢,善保就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面,飞快地翻阅着一堆的文书,然后写下几个字,头也不抬。
范义昊一只手托起自己心爱的紫砂壶,眯着眼睛享受地吸了一口。嗯,这日子真是不错。
这时,小敏子进来,说徐林来了。
徐林一身太监服饰,大步走进来跪行了一礼:“给五爷请安。”
永琪看到他眼睛一亮:“徐林你回来啦,快说说看,小燕子伤得怎么样?”
“重伤。”徐林把小燕子的病情说了一遍,永琪啧啧嘴:“哎呀哎呀,令妃娘娘实在是下得了手啊,怎么说小燕子也算是她的女儿呢。小燕子那伤,大概要躺多久啊?”
“太医说,大多伤在腿上,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坐起来。”
“啥?这么严重啊?”永琪一脸的同情,“可怜的鸟人,永瑜一定心疼死了。对了,永瑜的那个丫头,叫什么采莲的,被令妃调过去了?”
“是的,昨天就已经调去延禧宫了。”
“死了没?”
“没有。”
“嗯?那孩子还留着吗?”
“令妃可能是因为病重,暂时还没有对她出手,只是将她关在房间里。”
“那多没意思,我可是非常想看看这母子两反目的样子呢。”永琪拍拍桌子,兴高采烈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徐林偷偷翻了一个白眼,这位主子当这后宫是戏园子啊?
永琪将视线转到范义昊的身上,范义昊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很爽快地翘起大拇指点头说道:“没问题。”
善保在对面抚额叹息,永琪似乎已经把皇家脸面这四个字扔到脑后了。
搬起一堆的文书,善保砰地一声放在永琪的面前,拍着这摞文书探着身子凑近永琪的脸,露出最温柔最漂亮的微笑对着永琪说:“既然五爷闲到可以关心自己弟弟的事,不如帮着奴才们处理些政事吧?奴才一定会感激不尽,烧香供奉您的。”
永琪吓得缩缩脖子低头不说话了,善保拍拍他的头:“永瑜和令妃的事迟早会爆发出来,但在西藏使臣还在京的时间里,尽量不要闹大,知道了吗?”
“知道了啦。”永琪很乖巧地点头,然后弱弱地指着那叠文书:“不会真的要我看吧?”
善保笑着瞪他一眼,对小敏子说:“这些是已经整理完的,送走吧。”
“善保!你真是大善人!”
“你再拍马屁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其他的文书一样要看!”
“……”
范义昊噗地一口茶喷出来,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事后,范义昊问到善保改变的原因,善保一句话概括:“因为皇上告诉我,与永琪并肩站立的人,不能只是站在他身后辅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