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木完全燃起的时候,修把水壶挂上,往里边装了大半壶的雪等它慢慢的融化。
做完这一切后,该做的家务都做好了。他把装马草的麻袋打开,让暗将就着吃,自己则坐在自己的床上,就这小小的蜡烛,看着马歇尔神父给他的书。
他就像是忘了房间内还有另一个人一样,一个人做着一个人的事情。
被遗忘的那个人也似乎没有察觉到房间主人的回归,依旧躺在房主昔日好友的床上,没有一丝动静。
“队友窝在外边的马厩,自己却躲在房间里,不觉得惭愧吗。”修终于是忍不住了。
“能麻烦你抬我出去吗。”少女平静的说着“她们不愿意带我走,而我...现在动不了。”
修想了想白天的时候莎莲娜端出的那大半盆血,又想了想自己之前失血的感觉。
她是真的没有力气吧...
“你为什么不让她们吃东西。”修放下了书本跳下了床,走到少女身边“她们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这不算什么。我们曾经有四天没有吃东西。”
你想表达就算不吃东西也没关系吗。”修皱着眉头。
“你关心的,只是吃东西吗?”少女忽然问道。
修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少女楞了一下。随即有些嘲弄的笑了。
“你的世界,真简单。”
厚厚的被子小小的耸动一下,又恢复平静。
“我还挺想坐起来的,可是身体动不了...”她看向修“能帮我一下吗?”
修看着她,想到白天看见莎莲娜绑的绷带,摇头拒绝了。
“是吗...”她转回视线,继续看着天花板。
“要是不和你说清楚,你应该不会想和我说话了吧。”
修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要从我们的长官狄默特说起了...”她轻舒一口气“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故事...我该从哪里说起好呢?”
她思索了一会。
“我们和其他的训练营是不同的。你们接受训练,是为了对抗崩坏兽,保护人类,我们接受训练...是为了杀死人类。”
修的眼神变了。
“对的,是为了杀人。人类并不是团结一致的,有很多的人并不知晓崩坏的存在,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类共敌,因此他们的敌人,就是其他人类本身。”
修坐在床尾,手肘撑着膝盖。额前的头发因为没有修剪已经很长了,刚好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神。
“天命虽然是对抗崩坏的超然组织,在人类世界又是精神领袖,但是...真正的掌权者,都是没有信仰的。他们可以为了利益作出任何事情...也包括对对抗天命。”她看着坐在身边的修。
“我们是为了清理这样的人而诞生的。修,你们是光明的骑士,而我们是黑暗的武者。你们为了守护人类而在战斗,我们是为了守护你们而杀死人类...”
“不要说的那么好听。”修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少女愣了一下,淡淡一笑。
“是啊,再怎么说,都是为了杀人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不要把我们说的那么好听。”修的话让少女根本听不明白。
“你们杀的是人,而我们杀的是崩坏兽。我们不都是屠夫么,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少女看见男孩修抬起看向了自己“不都是为了保护点什么东西么?”
双眼睛依旧像是水晶一般透彻,带着淡淡的笑。
她笑了。
“你杀过人吗。”修问到。
“还没有。”少女回答。
“同伴们呢?”
“也没有。”
“那么...你们把自己说的那么肮脏干什么呢?”修站起身,走到少女面前。
“可是,我想我已经不排斥杀人了。”少女似乎想要辩解什么“狄默特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麻木身体和精神的痛处,他是把我们当做杀人工具来训练的。当我们完全麻木了之后,我们就什么也不在乎了。我们...最终都逃不过那种身份,那种血腥,那种...命运。”
“他对你们做了什么?”修移到了床头,坐在少女的面前。
“所有能让你感受到痛苦的事情。”她喃喃的说着“所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