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不凡笑了笑,然后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也靠在了身后那张太师椅上,开始全神贯注地聆听起琴音来。
一旁的柳随风更是闭着眼睛在椅子上顺着琴音打起了节奏,嘴角上挂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笑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如行云流水般的美妙琴声也隐约在这灯火阑珊的大厅中收勒出了道道美妙的音符,将音乐的美感渗入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之中。
一曲完毕过后,那帘轻纱后微微动了动,隐隐出现了一道看起来有些模糊,但却分外窈窕的身影。
“今晚能有这么多的才子汇聚在我凤鸣苑的画舫之中,真是让小女子感到不胜荣幸”
“为了感激诸位公子对小女子的厚爱,奴家特意亲手做了桂花糕,以此来犒劳一下各位公子”
“月娥,把桂花糕给诸位公子端过去”
一道清亮而极富魅力的女声从那帘幕之后传了出来,虽然言辞显得极为谦恭,但说话的语气却是异常得不卑不亢。
一个面容极为精致,长相颇为可爱,头上梳着双鬟的小丫鬟掀开帘幕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对长相都还不错的女子,手中的点心和茶水。
“这声音………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嬴不凡在听到这道声音之后神色一动,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万千的思绪。
不过还没等他多想,台下的那些纨绔子弟和书生才子们便纷纷向那帘幕后面的青竹姑娘开口致谢,甚至还有不少人直接一掷千金,说是要感谢这位凤鸣苑头牌的琴曲。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位青竹姑娘又开口说道:“诸位想必是已经在此久等了,不如咱们就现在开始如何?”
那声音清脆得如同黄鹂一般,同时又带着些许吴侬软语,颇有些勾人魅惑的意味。
“只要能等到青竹姑娘,哪怕是再让在下等上一个时辰也没关系,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坐在前排的一个纨绔公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一脸骚包相地开口说道。
其余的那些书生公子也同样不甘示弱,纷纷开口附和,一时间邓数之不尽的赞美之语,充斥了整个一楼大厅。
那个青竹姑娘抿嘴一笑,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微笑着开口说道:“那诸位才子听好,奴家这一次以明月为题,请各位一展所长。”
“接下来应该就是那些个才子根据这位青竹姑娘出的题目,做一些诗词了”
“三哥,有兴趣吗?如果你出手的话,说不定能一举拨得头筹,抱得美人归呢!”
柳随风吃了一口刚刚送上来的桂花糕,从他说话的语气之中可以听出,似乎对此事颇有兴趣。
“你我不过一介武夫,何必去做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呢?诗词做得再好又能怎样?想要挽大厦于将倾靠的只能是手中刀兵,区区一些华丽的词藻根本无用至极”
嬴不凡站起身来,看向下方的一个个沉醉在纸醉金迷之中的所谓才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根本不加掩饰的鄙夷之意。
不过一袭轻纱遮面,随便弹了一首运用了些小手段的曲子,这样这些汴京城里有名的才子书生为此趋之若鹜。
也不知道这个青竹姑娘手段太过优秀,而是这群所谓的才子都是一些实质意义上的草包呢?
难怪大宋连年积弱,作为社会支柱的士大夫阶层已经腐朽至此,国力如果强盛,那才是一件怪事。
“接下来你就自己玩吧,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收回了嘲讽的目光之后,这位大秦亲王随口和柳随风说了一句,然后身形微微一晃,便消失在了这个二楼包间之中。
“还真是随性啊,真希望我未来也有那么一天,能够过上说走就走的潇洒生活”
羡慕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柳随风将头枕在了身旁侍女的大腿上,然后开始闭目假寐了起来。
而下方那个正在思考诗词的侯希白则是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
“没想到还真只是来听琴的,这花间派的当代传人倒还真是任性,难怪日后能和那所谓的扬州双龙成为至交好友”
嬴不凡此刻脸上已经带上了那张权力帮叶三公子独有的面具,双手背在身后,正独自一个人游荡在一条偏僻而又有些漆黑的街道上。
他刚才特意离开画舫,便是动手将那位多情公子侯希白给抓了过去,然后用了一些手段将其拷问了一会儿。
可惜最后得出的结果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大秦亲王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随后,嬴不凡为了弥补自己那些手段对侯希白造成了些许伤害,便将一本颇具名气的琴谱放在了已经昏迷的侯希白身边。
“花间派据说以艺术入道,但愿那本琴谱能让他有所得吧,就当我查看他记忆的报酬了”
想着想着,嬴不凡突然停下了脚步,那一对剑眉也微微挑起。
“还不赶紧出来,如果由我动手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缺胳膊少腿”
随着冷冽的话语声传出,一个身穿灰衣的青年男子便从街道的一个黑暗在角落中缓缓走出。
“金风细雨楼杨无邪,见过叶三公子”
“杨无邪?”
嬴不凡眼神微微一动,看向眼前这个男子的眼神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金风细雨楼的军师大人大驾光临,本公子还真是感到有些不胜荣幸,难不成苏楼主准备在这里对我动手了吗?”
说完,这位大秦亲王还特意用一种看起来有些紧张的目光向四周瞟了瞟,身形也故意作出了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叶三公子不必如此,我家龙头只是想请公子您吃餐饭,希望您能够赏光”
杨无邪很清楚眼前这位权力帮的大人物是在装模作样,但他的心里却因此更加多出了一份警惕。
大人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愿意拉下架子来对付人的大人物,就像是那句老话说的那样:一个不要脸的人绝对比一个要脸的人难对付得多。
“什么时候?”
嬴不凡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了一下时间。
“五日之后,我家龙头会在逸仙居恭候公子大驾”
一份烫金的请帖从杨无邪的手中飞出,然后这位金风细雨楼的军师便消失在了街道上。
随手接过了那张颇有些力道的请帖,嬴不凡眼中闪过了一道复杂之意。
“苏梦枕,我们这对老朋友终于要见面了”
感慨了一句之后,嬴不凡继续缓步向前走去,不过才没走了一会儿,他便又遇到了一个拦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