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蕴冬冷笑:“这宫里的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那只是个替罪羊。”
“可是棠君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卫蕴冬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明明在兰玉轩的时候,张疏桐是向着他这个皇后的,可是为什么一夜过去,就要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保李宝林呢?难道是李陵与张疏桐私下达成了什么共识?
想不明白的事情暂时先放一边,现在长乐宫内部还有个隐患。卫蕴冬问露微:“你在御膳房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见过乱红?”
提起这个,霜华露微的脸上都露出疑惑。
露微答道:“奴才并没有见过乱红,去向管事要食盒的时候,也并未走远,一直看着炉子的火候,乱红若真的去寻奴才,没理由见不到。”
霜华也接话:“奴才昨日与素锦一起,伺候太女用膳,并没有让乱红去寻露微要什么花样子。”
“也就是说,乱红在撒谎。”
露微再叩首:“当时的情况,奴才顺着乱红的话往下说,才能让主子置身事外,还请主子恕罪。”
“本宫知道你是一心向着本宫,只是乱红这个谎,说的很巧妙,不容易被查实,但稍有不慎就是惹火烧身,他哪里来的底气?”
他不攀扯别人,偏偏将假借李陵名义取药的茯苓拖下了水,这才搅混了一池水,让真相扑朔迷离起来。他是怎么知道茯苓取了药的?这时候站出来撒谎,目的是什么?
卫蕴冬沉吟,半晌才吩咐:“你们下去吧,把乱红叫进来,本宫亲自问他。”
乱红得到通传,理了理衣衫,在霜华露微复杂的眼神中,进了大殿。
“奴才乱红,叩见皇后。”
卫蕴冬并不叫起:“为什么说谎?”
乱红保持着稽首的姿态,语气中半分不见慌乱:“奴才知道主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若是要迅速洗脱嫌疑,唯有找出个更有嫌疑的人来。”
“那为什么选李宝林?你怎么知道茯苓在司药司取了药的?”
“茯苓取药那日,奴才见到陛下身边的云岫公子与茯苓说话。云岫公子说,他近日有些不适,又不想告诉皇上,正巧遇到茯苓,便向他询问。茯苓正巧取了药,说制成药丸后让云岫公子去取。”
“云岫告诉你茯苓取了什么药?”
“奴才不知,云岫公子只是说是些苦寒下火的药。昨日殿中,只能放手一搏。”
好个放手一搏。
若是出了半点差错,这长乐宫上上下下便都要为他所连累。身边留着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是个大隐患。
卫蕴冬压着怒气:“你想要什么?本宫不是你的旧主,也没有什么忠心护主的说法,那便是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了。你且说吧,本宫能做到的不会吝啬。”
乱红也不拖沓,直言道:“奴才跟着薛更衣嫁进潜邸,作用是什么皇后心知肚明。奈何薛更衣无意争宠,对奴才也喜爱不起来,奴才只能另寻出路。”
这宫里的男人,左不过是想爬上龙榻,一夜飞上梢头变凤凰,他的目的卫蕴冬早有预料。乱红即便获宠,也只能从最末等的八品更衣做起。
他这样心思深沉的,并不是元晗喜欢的类型。让他入了后宫,也是个隐患。
卫蕴冬心中想着,面上安抚道:“不管你动机是什么,总是有些功劳的。现在时机不对,待过些日子,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