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稳,门打开,从车走下来的男人穿着一身漆黑的风衣,大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露出来的部分瘦削而坚毅。
不过这种打扮,又是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那人的身份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
梅斯卡尔径直朝着斜对面的玛莎拉蒂走去,他打开后座的车门。
“早上好。”驾驶位上还坐着一个高大粗犷的男人,但他对梅斯卡尔的态度却很恭敬。
“早上好,西拉,我们直接去T7安全屋。”
西拉从后视镜看到了信繁拿在手中的袋子,他随意地提了一句:“这是你今天要用的礼服?”
谁料信繁竟然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沉默。
西拉愣了愣,然后立刻道歉:“抱歉,我不知道这种事情也是不能问的。”
虽然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这并不影响他道歉,总之只要记住一切以梅斯卡尔为重就足够了。
信繁默默地叹了口气道:“不,没有那么敏感,只是我不太能接受罢了。”
穿女装其实没什么,反正他用的又不是自己的脸,他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穿着女士和服参加宴会,甚至还能利用美人计套取情报。但问题是这是武田洛的要求,信繁总有种糟糕的预感,组织想对武田洛动手,那武田洛自己呢?他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等着组织的杀手上门吗?
真正的武田洛或许会如此,但武田幸司不会,那个男人一手将武田家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与世界的阴暗面合作而又不至于彻底的沦陷,他的手段可见一斑。
以往信繁可能还会对暗杀的目标报以同情,甚至寻找机会实施救援。然而面对武田洛……信繁只想说,但愿任务顺利,不要出现意外。
西拉刚将车停到T7安全屋的附近,信繁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拿出手枪,并给西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放轻脚步跟紧自己。
T7安全屋从外表来看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还是一样的普通一样的平静,如果忽视掉角落里多出的一个烟蒂的话。
烟蒂当然有可能是路人留下来的,只是那个位置,信繁还是更倾向于有人先他们一步进来了。
是什么人?
公安?FBI、CIA又或者MI6?
将可能性一一细数出来,信繁顿时感觉到一阵无奈。这种各国调查机构一锅烩的节奏是怎么回事?他总有种自己现在不在日本,而是在联合国的错觉。
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信繁脑中的弦绷紧到了极致。紧接着出现在门后的人回答了他之前的疑问。
是日本公安……啊不,那个女人也在的话,里面的应该是组织成员才对。
信繁收起枪,颇为轻蔑地冷哼一声道:“贝尔摩德,或许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关于你和波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用那种眼神看女士,很不礼貌。”贝尔摩德吞云吐雾中,“你以为我和波本想过来吗?如果不是琴酒专门拜托了,我现在应该正在欣赏基洛夫芭蕾舞团的《吉赛尔》。”
“琴酒拜托你过来?”信繁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是啊。”贝尔摩德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要穿日式传统礼装参加宴会吗,琴酒担心你一个人可能穿不好,所以叫我帮忙。我不太了解日本的礼服,不过没关系,我还拉上了波本。”
波本摊开手,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然后问:“所以和服呢,你是穿纹付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