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噗通一声跪下,然后不情愿地道:"草民,谢陛下!"
"好!明日巳时朕会安排马车来府上接你,需在宫里住上些时日,你今晚做好准备便是。"姬言泷记得,虽然安祁一贯是睡到自然醒,但他的作息时间却很准时,一直都是亥时息巳时起。巳时安排马车过来,是刚刚好的。
"陛下,老臣不解,外交官需要搬去宫里住吗?"墨上坤自然知道,外交官不用住皇宫,他多此一举,是想安抚自己。姬言泷继承皇位已有六年,但后宫一直都是空空如也,加上上次的事情,这不得不让墨上坤怀疑,龙阳之好他不是没听说过,倘若陛下真的爱好男人,他墨上坤也无权干涉,只怕姬言泷这是真的...看上这个逆子了!
"嗯。"不做过多的解释,姬言泷只怕说多了越抹越黑,会再害了安祁,干脆啥也不说,他堂堂一国的皇帝,什么事他说了都能作数,就算他今日说公鸡能下蛋,墨上坤也不敢反驳。
墨上流离知道姬言泷这是在帮助安祁,能把安祁从软禁的屋子里救出去的,也就只有姬言泷的皇权了。
送走了姬言泷,墨上坤的教训又开始了。
看着墨上坤生气的表情,两人自然是知趣地跪在了墨上坤面前。
"你们二人今日去哪了?"墨上坤坐在椅子上,严肃地问道。
墨上流离如实回答,道:"兴俞镇。"
"去兴俞镇做什么?墨上祁,你来说!"墨上坤看着安祁,怒发冲冠。
"我...我就是,想吃..."安祁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被打了两次后,他觉得墨上坤还是值得畏惧的。墨上流离看安祁低着头,于是道:"爹,这是我的主意,我想带阿祁出门逛逛,成天待在房里,我怕他会憋坏的。"
"哼!我还没说你呢,成天跟着这小兔崽子混,净学些败坏家风的臭毛病,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目无规矩,竟敢带着他偷跑出去,来人啊,给我打!"墨上坤气急败坏,不想亲自动手,索性叫来了家丁替他打,家丁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颤颤巍巍地靠近。
"五十!"墨上坤对着家丁喊道,家丁懂他的意思,并没有说一人五十。
我去,又来啊!安祁心里连连叫苦,这种罪他前几天才受过,而且刚刚已经被打了一耳光,为何还要被打?这墨上祁一定不是墨上坤亲生的,居然这么狠心!苍天啊大地啊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吗?
一阵自我调节后,安祁已经做好了被打得皮翻肉烂的心理准备,一声木棍与后背接触的声音响起,他却没有感受到疼,难道这是疼痛的最高境界,都可以自我麻醉了?
安祁扭头一看,并排跪着的墨上流离正在接受木棍的洗礼,家丁每打一下,就道一句歉,连连说了几十句对不起。
嘶,安祁看着被打的墨上流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肯定很疼!
墨上流离虽然被棍子打得生疼,但他仍是坚挺着脊梁。
咦?咦咦咦?这是不罚自己了吗?安祁心里开心坏了,就差跳起来大吼一声庆祝了。
可是看着被打的墨上流离,安祁的欢喜一下就不见了。
要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会受罚。
"好了,今日就到这。明日你们各自要出发去别处,今晚吃了饭就早点休息罢。"墨上坤见墨上流离有些吃不消了,便喊了停,又道:"墨上祁,今日你哥所受的罚也有你的份,你给我记住了,所有任性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要总是让别人帮你背锅!入了宫给我好好做事!别以为我就管不了你了,你要是敢肆意妄为,我照样能把你领回来。"
"是,爹。"安祁目送着墨上坤离开后,就赶忙站起身看墨上流离的情况,后背的袍子已是被血染得鲜红,安祁心里想,这个家丁真的是狠,对主子下手如此重,就不怕主子后面给他们好看吗?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墨上流离不是那样的主子。
安祁叫住了那个家丁,帮着自己把墨上流离扶进了自己的房间。
"哥,爹说你也要出发去别处?"正在给墨上流离上药的安祁突然想起了墨上坤的话,问道。
墨上流离回答道:"嗯,安宁边境好像有敌军侵扰,陛下命我去支援边境的黎将军。"
"那,会有生命危险吗?"安祁停下了手里的事,声音有些轻。他看过许多战争片,里面打仗的画面实在是血腥,他没办法想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即将赴往战场,九死一生。
墨上流离意识到安祁的停顿,回过头看向安祁,拉住了他的手,温柔地道:"阿祁,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安祁像是被电到了,手动了动,没再让墨上流离握着,又继续给他上药了。
墨上流离感觉有什么又在自己的心上面刺了一下,不是很深,也没有流血,却疼得厉害。
长叹一口气,然后道:"放心吧,没事的,这么多年征战沙场,已经有经验了。"墨上流离像是自说自话,他怎么可以觉得阿祁会担心自己呢,太自作多情了,或许之前是他误会了,阿祁所说的喜欢仅仅是兄弟情。
罢了。
"嗯。"安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最近他和墨上流离的关系有点微妙,说不清道不明的很让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