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梅珍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我帮你们请一位教书先生?”刘衍又问道。
“不用!不用!薛主簿博学通达,不比教书先生差,轩之哥哥不必费心。”梅珍随即摆手。
刘衍笑笑,指着梅珍头顶的红灯笼,问道:“上面绣得啥?”
“轩之哥哥是想考阿珍吗?”
“嗯。”
梅珍莞尔,抬头望着红灯笼,将上面绣的诗歌吟了出来,“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不错,看来阿珍识得的字也不少。”刘衍点头赞道。
梅珍看向刘衍,露出甜甜一笑。
“那阿珍可知这首诗所表达的意思?”
梅珍歪头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妻子盼丈夫归而无望的忧愁之感吧。”
“正是。”
刘衍又点了点头,问道:“阿珍,可愿与我去河边走走?”
“就咱俩吗?”梅珍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
“嗯。”
刘衍点点头,抬起手,伸向梅珍。
梅珍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梅泽与梅下雨,悄悄地将小手放于刘衍手中,后者则随即紧握,带着她,走出县衙,朝城郊的河畔走去。
两人交握的双手遮蔽于宽大的衣袖之下,相互传递着暖意,而这份暖意又透过手心,传至心间,最终在心上盛开出一朵美丽的繁花。
“我怎么觉着,咱俩这样偷偷摸摸地跑出来,有种私奔的感觉。”梅珍忽然打趣道。
“噗哈哈!”
听闻此话,刘衍大笑起来。
“哎呀!阿珍胡乱说的。”梅珍随即脸红,摇着刘衍的手说道。
“无妨,看来阿珍果然长大了。”竟知晓“私奔”了。
刘衍垂眸,看向已长到自己肩膀处的梅珍,心觉,短短两年的时间,阿珍已然长成大姑娘了。
“还没有。”梅珍小声说道。
她还没来月信呢,听临渊小姨说,姑娘家来了月信,才算长大,这与及笄又不同,年已及笄,表明已到婚嫁之龄;而初湬(读qiu)之时,则表明已为成人。
“嗯?”
刘衍没听清,垂眸看着梅珍。
“啊!没啥,轩之哥哥,你看,天上好多繁星呀!”
梅珍急忙转移话题,红着脸指向夜空。
此时已到酉时末,夜晚已至,天空变得幽蓝,群星亦闪耀着微光点缀其间,与地面的红灯笼相互映照,星火交辉,莹莹生姿,一时让人分不清,置身于何处,亦是忘了天地之别。
“星宿缀凡间,灯火映夜空,天地皆点亮,复有彷徨人。”刘衍望着星空,忽然吟道。
“复有彷徨人...”
梅珍反复捉摸着最后一句,忽然望向刘衍,问道:“轩之哥哥,你可曾彷徨?”
刘衍垂眸看着她,笑道:“嗯,不过,如今已不复彷徨,因为,我的前路已被点亮。”
“那便好!”
梅珍笑着紧握住刘衍的手,与其肩并肩,朝河岸走去。
一路上,灯笼相伴,亮如白昼,也将两人的前路照得真切。
“轩之哥哥,你看,还有人放河灯。”
来到河岸处,便看到一群人蹲在岸边,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水中,任其漂流,点亮河面,又在星光与灯光的照耀下,时而轻摆、时而旋转,似河间的精灵。
“轩之哥哥,你说,去年我们放的河灯飘至何处了?”梅珍忽然问道。
“沱江之尽头吧。”刘衍猜测道。
“是不是飘得越远,我们许的愿望越能实现?”梅珍又问。
“应该是!”刘衍笑道。
“那希望它们飘至天边。”梅珍跳起来指向远方。
“呀!”
突然,她伸直着手臂,僵立不动了。
“怎么了?阿珍。”刘衍紧张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
梅珍放下手臂,紧抓着裙子,神情变得古怪起来,面色也跟着渐渐泛白。
“阿珍,你到底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刘衍将梅珍转向自己,抬手摸向她的额头,“有些冰凉,可是觉着冷了?”
“有..有点,轩之哥哥,我们赶紧回去吧。”梅珍急忙说道。
“好!”
刘衍凝眉,脱掉自己的大氅,披于梅珍身上,揽着她向县城行去。
梅珍感觉越来越难受,尤其是小腹,坠痛无比,亵丨裤也是湿润一片,贴在腿上凉凉的。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