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损失了一些马匹,但人员伤亡只有不到二十人的忠顺营骑队在见到对手势单力薄之后仔细的在周围环绕盘查,确定临近地方不可能有暗藏的伏兵之后再一次集结了两个上百人的下马步队。以盾牌手在前,十列官兵横向间距一人左右,纵向则明显超过一丈,以十分稀疏的队形非常缓慢的再一次接近过来。
此时此刻,张立新绷着的心终于再次放了下来。张立新凭借着有过战阵经历的战场悟性察觉到整个队伍漏洞最大,最危险的时候应该过去了。自己的这点儿人最难以应对的其实就是骑兵环绕围攻,只要对方的损失承受力和马匹适应力再搞那样一点儿,这一场战斗自己这些人就是大概率被全灭,运气好也只有少数人能逃脱的结果。这或许有队伍不巩固而且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原因,然而:之前的备战中,备战方向明显有问题也是重要原因。
或许是因为辽东一些战事的影响,自己很想当然的把战场上有效交锋距离想像在百米左右。百米左右对方的投射或许就会带来明显增大的威胁。然而并不比几千人上万人之间的小规模交锋,对方还并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精锐,却根本不是这样。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大概三十步左右就是极限了,多数在三十米以内才比较有威胁:大多数明军的火器就这有效威胁距离。至少在火炮不方便机动清剿的情况下是如此。而且:因为自己人数太少,可靠的战兵连一个百人队也没有,是十分容易陷入近战、准近战的。而自己在这方面的准备却明显不足,仅仅只靠那些拐子枪上的喷筒,局限性太大。并不可靠的新兵不仅是在肉搏距离上难以发挥作用,面对骑队就是在比肉搏距离稍远一些的距离上也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你叫什么名字?”这时候,张立新想起那名鹤立鸡群没有跟着溃逃的十六七岁模样的勇敢少年,这名十六七岁少年的勇敢战斗虽然仅仅支撑了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但就是这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让炮火能够对更密集了一些的敌群更有效的杀伤。
“张文!”从地上顽强的爬起来之后的张文尽管腿上似乎已经负伤,依旧坚韧的低声回道,但很显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内心似乎沉重的心事。
张立新却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有过带兵选兵还有临阵的经验,张立新才明白:顶尖层次的优秀士兵往往是这种沉默寡言比较内敛的性格。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新兵小队的代理小队长了。你不用战在前面,在后面压阵才是主职,最好携带三支拐子枪。谁要临阵脱逃,直接喷筒伺候,能不能做到?”张立新思考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心说道。自己不知道赤裸督战,是不是会给以后的中高层次政治教育工作带来影响。但思来想去:自己可以允许在战斗以外的情况下,战士们有“革命必须自愿”的选择。但战斗时为了整个队伍的安危则不能这样做。。。
在片刻之后,对方以骑兵压阵,下马步队分两路开始的进攻又展开了。忠顺营马队终究不是乌合之众,不到半成的伤亡动摇不了整个队伍“倚强凌弱”的决心。
见到新兵队绝大多数人的表现之后,张立新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之前设想的步队和投石机临阵配合交锋上。而是在对方的步队刚刚接近到六十步左右大概九十米左右的时候就下令早就准备好的投石机准备释放。
同夜晚不同,白天的时候规模并不算庞大的情况下,哪怕五部投石机一次可以投出三百枚铅弹效率上也大打折扣。前排有盾牌防护,大多数人还可以躲的情况下这三百多枚铅弹最终只造成三名敌兵负伤。还是被从地面反弹的铅弹所砸伤了退步,效率直接降低到夜晚时一成左右。
不过这样的袭扰却再次争取到了不少时间,让操作九门炮的炮组战士有时间清理炮膛并再次完成了超过规定标准的填装。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在一群小铅子前“压实弹”,这样一来,就不是使用之后的寿命问题了。而是直接开始有了炸膛的风险,特别是在运用那质量并不算完全有保障的火药的时候,然而此时的张立新却只能这样做。
当对方接近到四五十米左右距离,快到标枪和三眼铳的暂时威胁距离的时候,张立新才下令开火。因为距离并不算远,哪怕没有多少炮术方面的专门锻炼,也至少有六七枚炮弹飞入敌群之中,直接带来二十多人死伤。就在对方慌乱的时候,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准备的投石机也再一次打出了三百多枚六两铅弹。
就这样:因为对步兵战交锋的准备还算充足,整个队伍在临近黄昏之前都再也没有遇到之前那样的险境。整个队伍也在这个时候渡过了危险的一关。
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并不甘心的敌骑企图再一次准备进攻到近距离肉搏解决战斗。然而再遭受了一轮伏击之后,终究是丧失了继续战斗下的勇气。整个队伍利用早就有所准备的夜间行军终究离开了这危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