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儿垂下头来,几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滴泪砸到地板上,紧接着,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了地板上:“奴儿自知蒲柳之姿,入不了公子的眼,只是义兄生死未卜,我又毫无头绪,所以想请公子与我演一场戏。求公子救我义兄性命。”玉奴儿盈盈下拜。
风伯忙去扶玉奴儿:“你先起来。”
“奴儿不起,除非公子答应奴儿。”玉奴儿仰着头,泪水潋潋,我见犹怜。柔软中滋生出的刚毅是带着韧劲儿的,让人难以忽视。
风伯左右为难,他忙向君若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君若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走过来搀扶玉奴儿:“奴儿姑娘快起来,他答应你了。”
风伯的眼珠子又瞪得老大,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君若对风伯眨眨眼,那狡黠的模样仿佛在说:“大恩不言谢。”
玉奴儿离去后,风伯喷着火的眼睛还死死盯着君若,像是打算将她燎出几个泡来。
雨师想当和事佬,“小风风.....呜呜呜呜呜。”刚一开口,他就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君若小嘴儿一瘪,她扯了扯君屿的衣袖,可怜巴巴的:“君屿,他瞪我,我好怕怕。”
君屿安抚地拍了拍君若的手,磅礴的灵力倾泻而出,浓稠的红雾在他身后翻滚着,像是要吞噬万物。
君屿的掌心中凭空出现了一朵彼岸花,花瓣缓缓伸展开,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花蕊像触手一般伸展,环绕着淡淡的红雾。
“鬼境主?”风伯话音刚落,灵海中的古梅察觉到了危险,化作疏影扇挡在忌风身前,窈窈红梅上红芒流转。
雨师一跃而起,跳到君若身边:“呜呜呜呜呜?”你不管管吗?
君若捻了块春梅酥塞到嘴里,懒懒地斜靠着椅背,一派闲适地模样:“他们俩谁厉害?”
君屿看了君若一眼,眸子里满是心痛,那模样像是在说,你竟然问这种问题!除了君屿,彼岸花也在剧烈地颤动着,红雾更浓了些。
得嘞,一人一花都傲娇极了。
君若吐了吐舌头,谄媚极了:“哇,好厉害哦。”
彼岸花颤动得更厉害了,每一朵花瓣儿都是快乐的,君屿也眉眼里含着笑意,唇角也是弯弯的翘着。
只可怜了风伯,疏影扇上红芒不停流转,额头沁出了细碎的汗。
红雾和红芒看似焦灼着倾轧,但看两人神色便能知晓风伯应付得很吃力。
君若朝君屿眨眨眼,君屿心念一动,红雾消弭,红雾也悉数回归彼岸花。但彼岸花却并未消失,反倒落在君若的身前。
君若一愣,有些诧异地望向君屿,不明白君屿干嘛把自己的灵器送到自己面前。每人都只有一件本命灵器,该不会是要送给自己吧?
君屿也没想到彼岸花竟然自己跑到君若面前,他瞪了彼岸花一眼,撇开脸,不看了。
彼岸花又往前挪了挪,花瓣和花蕊颤抖着,它没有表情,但君若却觉得它很快乐。
“你是想让我摸一摸你吗?”君若问。
花瓣颤得更厉害了,像是等待。
君若试探着抚上花瓣,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君若没有注意到,君屿的身形颤了颤,握着扶手的手攥紧了,指尖几乎要嵌进木扶手里。
“回来。”君屿粗着嗓子喊了一句,嗓音低沉得紧,吓了君若一跳,彼岸花也回到君屿手中,消失不见了。
君若不知道的是,君屿的灵海中,每一朵彼岸花都竞相开放,快活地颤抖着。灵海中翻起了一层又一层快乐的浪潮,几乎要将他淹没。
“你怎么了?”君若话还未说完,只瞧见君屿大跨步往外走,走了没几步,空气扭动,身影便消失了。
消失前,君若瞧见君屿的耳朵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与过分白皙的肤色相比,扎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