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复仇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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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

“风大叔！”

望着消失在夜空里的‘死亡舞者’，愤怒的大熊叔心有不甘的撤下了右手之箭。他冲动了数次，想不顾一切的将复仇之箭射出去，可是，面对接下来的更强进攻，理智告诉他，我们要保存实力，我们要把每一支箭，都用在刀刃上。

嘭！

大熊叔垂着头，双膝跪地，在他的面前有一杆斜插入地的铁矛。一个族中精英，一个同生共死的战友，一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就这么静静的被斜挂在铁矛上，好像一座即将崩塌的雕塑。

矛尖附近的碎石浸泡在殷红的血液中，无情的凝视着黑崖族人。大熊叔把右手手掌狠狠的按进血泊里，在众人的注目中，他把血掌往自己的额头郑重一印，而后又神圣地按在了双膝前的大青石上。

“引血为契，青石为鉴。誓杀冕雕，以骨奠魂。如违此言，必遭天谴！”

黑崖人敬天畏神，很重契约，大熊叔起誓后，弯起熊腰双手一发力，又听嘭的一声，那支铁矛从碎石中猛的挣脱开来。

叫风的勇士被众人小心翼翼的抬到了台阶上，大熊叔冷毅的把九尺黑矛从风大叔的胸膛里缓缓抽出，透心的铁矛随后被扔在一旁，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父亲，”一个七八岁的瘦弱男孩趴伏在父亲的胸前，他没有嚎啕大哭，而是默默的把脸贴在了大汉的胸口。大汉的胸口皮肉外翻，黑洞洞的胸腔里，心脏早已碎成了肉条。

少年沉着脸，许久之后，他好像在血泊中继承了父亲的意志。一阵清风吹过，清醒的少年腾的爬了起来，默不作声的站在了大熊叔的身后。

“镇山，你还小，你父亲的仇，熊叔替你报！”大熊叔伸手一推，孱弱的男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熊叔，镇山欠您一条命！”少年没有大呼小叫的说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冕雕。在下龙爪长大的孩子们更理智，更现实。他们很清楚，想骄傲的活下去，得有够份量的拳头。

奶奶——

在石屋的北面，十几具叫人毛骨悚然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这些被木屑击伤的黑崖人没跑出多远便一头栽下，在他们的伤口处，血好像果冻一般往外喷涌。

就在冕雕射下那支铁矛的同时，这些受伤的黑崖人，也被古怪的‘西瓜’先后夺取了生命。

“是雪蝠果！”族长一行在察看了族人的伤情后，脸色愈发的难堪。

雪蝠果也叫万针雷，在无名山东南有一座常年难见阳光的山谷，这座山谷叫老羊坳。老羊坳深处有一片黑森林，里面生长着一种叫禽冢的古怪果树。禽冢木直径约三米，高约二十米，树干上结着西瓜大小的果子，非常好辨识。

凡是有禽冢木存活的地区，方圆百米之内不会出现其他的树种，而且在禽冢木的附近，必然会有成堆的鸟兽尸体。禽冢木树干上分泌而出的汁液，火元素的浓度极高，遇火即燃不说，如果有人带着明火经过禽冢木，十之八九会引发树体的爆炸。

每年秋季，禽冢木的树干上都会结出六到八枚光滑溜溜的紫红色果子。这些果子质地坚硬，比椰子还要硬上百倍，在果实内部凝结而成的火露对鸟兽有着致命诱惑。冒死而来的鸟兽触碰到禽冢木的果实时，果实往往会瞬间爆炸，其威力比手雷还要猛烈。

无数疾射而出的碎屑条能洞穿鸟兽的身体，甚至有些木屑能打穿附近古树的树干，故而这些果实有了万针雷的恶名。春天，禽冢木开花的时候，老羊坳里便会飞来十几只雪蝠。千岁蝙蝠，色如白雪，集则倒悬，脑重而身轻。这些能倒着飞的雪蝠为禽冢木授粉，等到结果子的时候，也只有它们可以安然无恙的摘走树上的果子。

所以，万针雷也被下龙爪的生灵唤作雪蝠果。

“想不到，雪蝠一族居然也站到了元河联盟的阵营里！”族长长叹一声，几个长老随后补充的话，令他更加烦躁。

“族长，这血雪蝠果上有蛇毒！”有个对毒物很有研究的长老仔细检查着族人的伤口，道，“是三寸冰。”

蛇毒分三类，血脉毒，神经毒，复合毒。中了血脉蛇毒的生灵，伤口会迅速肿胀，发硬，流血不止，皮肤呈黑紫色。而后体温急剧升高，心跳加快，呼吸苦难，口鼻流血，甚至是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