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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阳独自坐了许久，康城才从黑暗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锦阳忙上前去扶他，这次他没有把锦阳推开。身上已经盖了一层薄薄的黄泥，衣服也湿了一大片，像刚刚洗过头一样。
锦阳扶着康城坐下“康哥，我们不能在喝了，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去”
康城费劲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自己能走，不过酒真的不能喝了”
锦阳给康城到了杯茶，康城一把夺过，还没等锦阳说烫，就被一口干了。锦阳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次对康城的打击真的有点大了。
康城背靠着椅子，呼吸声重重的，好久没了有动静，锦阳刚想起身准备给明洁打电话。
康城的手轻轻扶住了他的肩“别走，听我说完最后一段话”说着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锦阳一脸无奈“你还能把话说清楚吗？”
康城点了点头“那是一个早上，我们正准备上课，老师带进来一个女孩子，老师问有没有人愿意和她同桌？没有人举手，于是我高高地举起了双手，其实我早就认识这个女孩.每次年过年她都会出现在我家附近，后来我知道她是隔壁张奶奶的外孙女，但是她来的时候从来不和我玩。直到今天我一眼就认出她来，本以为从此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以后可以一玩了，没想到第一天她就用笔把我扎哭了。后来我也想过我不要和她做朋友了，我不要和她一起玩了，我也是这么作的。慢慢地我发现她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因为她是留级生。我经常看见她自己出入宿舍，她自己坐在远远的地方吃饭，我心软了。我再次决定做她唯一的朋友”康城停下不说了，锦阳看到他垂着的手，轻轻在脸上擦拭着。
康城嗯嗯了一声继续说“她在我们之间画了一条线，说我不能越线，但是我还是故意越线，因为我不越线我就找不到和她说话的理由，我知道她会用笔扎我，有几次我疼得受不了还告诉了老师。看着她被老师罚站我心里又不舒服了，之后再被她扎得受不了我就直接跑回家了。时间久了我们她也就不再扎我了。那时候她特别喜欢吃酸橘子，正好我家有，所以只要周末我就会带上酸橘子，偷偷放到她的桌子里。直到有一天我也收到了橘子，我还以为是她不喜欢，我伤心了好久，我把橘子分给了我的好弟兄，他们好奇得问我，你家什么时候种的甜橘子了？我才明白过来这是她送的，她家的橘子刚好是甜的，那天我仿佛在余光里看见她伤心地跑开了。最后我也没有问，从那以后我也就没有再收到过甜橘子。不过我和她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以后我终于可以和她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了，我从她家门口路过，就决定了我就必须绕很远的路才能回家，所以每个周末回家我都要被妈妈骂，因为每次回家都有点晚，但是我不说，这是我自己的秘密，每次开学我都会提前从家里出发，去她家等她，一起去学校。这样一来，她妈妈给她准备小零食的时候也会给我也准备一份，每次遇见我都会说，以后明洁嫁给你啊。当时我又不懂，出于面子问题。每次都会反驳，我才不要嘞。再后来她们村的大人见到我都会说，明洁嫁给你吧。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听我说，我才不要嘞”又停了下来，他低低手又在脸上擦了擦。
此刻的康城变得口齿伶俐，仿佛这说起的部分他已经经历了千百回。此刻他化身成执笔者，用最温柔的笔尖这下关于他自己的故事。昨天的花还是高高地立在枝头，叶子还只是骨朵。只是一夜之间，叶子已经舒展开了。而树下躺满了不辞而别的花瓣，至于剩下的它们在风里声撕竭，春天已过，落尽只是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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