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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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家里的娱乐活动是非常少的，那个时候村里有电视就不错了，家里有彩色电视机的就更显得高大上，好多人家里都是尺寸很小的黑白电视机。

在我大约三岁时，也就是搬到新房子不久，村里组织了一次扭大秧歌表演，父亲抱着我，一家三口一起去看。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正好前几天新买个红色的凉帽派上了用场。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小就喜欢带帽子，可能会有一种安全感。父亲抱着我走在路上，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帽子掉了，我眼睁睁的看着有一个女人把帽子捡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兜里。我竟然没有吭一声。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记忆比我表达的时间要早，我不记得我那个时候会不会说话，可是我却记得我内心的感觉。我很害怕我又很愤怒。我从小就害怕陌生人，每次见到陌生人我都是躲在父亲身后，然后稍稍的探出眼睛去偷瞄陌生人，所以对于一个陌生人拿了我的东西，我是害怕的，可是我又非常喜欢那个帽子，失去了喜欢的东西，觉得既可惜又可气。就算那个时候，我不会说话，我也完全可以以一种手势的方式来提醒父母，不管是出于胆小还是没有想到提醒的方式，其实往深里探索，是我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权利。那个帽子就是我的，任别人怎样狡辩，我要回我的帽子也理所应当的。虽然这是一件小事，可是自从发生就记在了我的心里。过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自己的东西是要理直气壮的争取的，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有义务，还是有权利的。这样丢帽子的事，在很小的时候发生过至少两次，但都是不了了之了。

说是看戏，其实是在那个时代里农村流行的扭秧歌，并不是我们理解的京剧什么的。大部分演员脚底下绑着很高的高跷，看着就很危险，但是没有一个人摔倒，他们的勇气和技术真的让人很钦佩。印象比较深的还有两个大头娃娃，他们俩是不用踩高跷的，因为他们带着套头面具，就漏出两个眼睛，有顽皮的观众，觉得他们可爱，经常擅自给他们的面具转方向，让他们在里面一时找不到东南西北。直接走在路面上对他们来说就很艰难了，就更不用说踩高跷了。

后来在我上六年级的时候，来了真真正正唱戏的，在村里的集市上唱了三天三夜，当然，倒也不是通宵的，到晚上九点快十点结束，这个时间对农村人来说，已经很晚了，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普遍睡的都特别早。有一场戏，叫《马前泼水》，记不得唱了几个小时了，反正觉得唱了好久，这个是当时唯一能够看进去的。说是去看戏，其实更喜欢那种热闹的氛围。平时只有赶集的日子，集市里才有卖东西的，各种吃的和用的，那几天连续每天都有卖各种好吃的。那个时候姥爷还在世，妈妈专门把姥爷接来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