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没必要出去冲杀。出去冲杀固然能吓坏敌人,可风险也大。
敌人数量庞大,若是四面合围夹击的话,冲出去的兵马很容易被敌人歼灭。
现如今,大势在我们,我们不需要冒险。”
狄青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种世衡在狄青和寇季说完话以后,盯着扑过来的敌人,道:“大致有五十万,跟斥候刺探到的差不多。”
寇季问道:“放过来打,还是现在就打?”
种世衡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道:“先给他们几炮,吓唬吓唬他们。”
寇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随后战场就成了种世衡一个人的主场。
种世衡一边盯着敌人一步步临近,一边有条不紊的下令。
随着他一条条军令传达下去,他所帅里的十万兵马,一个个严阵以待。
待到种世衡的命令下达的差不多的时候,敌人也临近了山沟。
“杀!”
敌人没有喊话的意思,也没有做什么战前动员。
在临近山沟的时候,就果断下达了冲杀的命令。
最前方的敌人在收到命令以后,奋力的抽打着胯下的战马,气势如虹的冲了过来。
“嘭!”
不等大宋将士动手。
他们再次的踩上了大宋将士布下的地火雷。
大宋将士们布雷的时间有些短,所以大部分的地火雷都布置到了临近战场的位置。
仅有一小部分的地火雷,被斥候携带着,布置到了比较远的地方。
随着第一个地火雷炸响,其他的地火雷也跟着炸了起来。
“嘭!嘭!嘭!”
爆炸声传便了山沟内外。
爆炸区域内的敌人,被炸的人仰马翻,惨叫声无数。
大宋将士在布置地火雷的时候,布置的十分密集。
敌人没有什么阵型,一窝蜂的涌过来,覆盖了山沟外的大部分区域,所以撞上地火雷是必然的。
“准备!”
种世衡看到了地火雷给了敌人一个迎头痛击以后,准备下令火炮兵,用火炮招呼敌人。
只是刚喊了两个字,种世衡就喊不下去了。
因为战场上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冲在最前列的敌人,在遭受了一次地火雷伏击以后,居然从两翼跑开,撤回到了他们的大军当中。
种世衡一脸愕然的盯着战场,手僵硬的举在半空,放下也不是,继续举着也不是。
寇季和狄青也是一脸惊愕,二人对视了一眼后,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所以,那些人是白死了,那些雷是白趟了?!”
寇季忍不住问道。
狄青点着头道:“是白死了……”
种世衡沉吟着道:“只是炸死炸伤了几百人而已,对敌人而言,并没有伤筋动骨。我若是所料不差的话,敌人随后应该会派遣正轨的兵马,驱赶着那些凶徒们冲过来。”
寇季和狄青点了点头。
凶徒们明显没有死战和血战的勇气,所以仅凭他们自觉的话,他们根本不会冲上来送死。
只有正规兵马在后面督战,逼着他们往前冲,他们才会冲。
很快,敌人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种世衡的话。
在那些凶徒们退回去了以后,从大军中冲出了一支明显跟他们不同的兵马,斩了凶徒们中间一些领头的人。
然后又分派了一批凶徒,加上之前逃回来的凶徒,一起驱赶向了战场。
在刀兵的逼迫下,那些之前逃脱的凶徒们,不得不再次踏上了战场。
只是他们再次冲锋,明显小心翼翼了许多。
他们冲锋的速度很慢,并且绕开了此前爆炸的那一片雷区。
然而,他们能避开脚下的地火雷,却避不开头顶的炮弹。
在凶徒们冲进了火炮的射程以后。
种世衡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挥下了他举了许久的手。
“砰砰砰砰砰……”
数百门火炮齐射。
声音整齐划一,十分悦耳。
只是落在了凶徒们耳中,就成了催命的魔音。
他们抬头望向了火炮轰鸣声传来的地方,就看到了一颗颗圆滚滚的炮弹,贴着他们的脸颊飞了过来。
不等他们有反应。
炮弹们一颗颗炸开。
凶徒们一个个像是饺子一般跌落下了马背。
马匹被炮弹炸伤,开始横冲直撞。
凶徒们冲锋的脚步被硬生生的阻止在了原地,乱成了一团。
惨叫声四起,血肉横飞,场面相当惨烈。
后面正在冲锋的凶徒,眼看着前面的凶徒在炮弹轰击下,死伤无数,一个个硬生生的勒马止步。
一些胆小的,根本顾不得身后督战的正规兵马,开始调转马头往回逃。
敌人进攻的势头再次被打断。
敌人军中,几个为首的汉子,看着地火雷和火炮打击,心里是绝望的。
他们做乱大半年了,打了不少仗。
可是没有一场仗像是眼前这一场让人感觉到憋屈和绝望的。
两次冲锋,发动了近万人进攻。
从头到尾连宋军的毛都没摸到,就被打回来了。
宋军的强大,已经超过了他们所经历过的任何敌人。
他们跟宋军作战,有一种恍惚感。
感觉彼此双方处在不同的层面上。
感觉大家打的不是同一个时代的战争。
“沃克台首领,你怎么看?”
一个年长的老者,侧头看向了身旁一个中年人,声音沉重的问。
中年人面色冷峻的道:“宋军……不可力敌。”
“宋军不可力敌,那就智取。入冬之前,我们击败宋军,返回我们的草场。不然我们的草场就变成了宋人的草场了。
长生天的神明若是知道了我们没能守住祂赐给我们的草场,一定会降下责罚。”
七个居于兵马首位的人当中,有一个是女子,现在说话的就是那女子。
那女子三旬上下,脸上画的五彩斑斓的,像是草原上的祭司,却又跟祭祀不同,身上并没有穿着如同百衲衣的衣服,反而裹着一身厚厚的熊皮袄。
手里握着一根挂着羊头骨的棒子,倒是有几分祭司的样子。
年长的老者听到了女子的话,略微皱起了眉头道:“图克图都朵依,你那长生天糊弄百姓也就算了,别糊弄我们,我们可不吃你那一套。”
能成为一部之主的人,都是聪明人,没人信宗教那一套。
图克图都朵依也知道她那一套对其他几个人不管用,所以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她又不是没尝试过借着长生天的神谕去影响其他人,只是都没有成功,甚至还被人给威胁了,所以她在这几个人面前有所收敛。
换做其他人质疑长生天的话,她恐怕已经祭出了自己手里的羊骨杖,敲碎对方的脑袋了。
沃克台没有搭理这个借着宗教作乱的疯子,他对年长的老者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击败宋人吧。”
年长的老者沉吟了一下,看向了身旁不远处一个头顶上剃了一个秃瓢,耳边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四旬上下的汉子,道:“拓跋首领,你是从宋人手里逃出来的,应该了结宋军。你说说,宋军那火器该如何抵挡?
我们又如何打败宋人?”
拓跋野甩了一下耳边的辫子,皱着眉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从宋人手里逃出来的。我是打败了宋人,从西夏故土光明正大的走出来的。
终有一日,我会击溃宋人,拿回属于我拓跋部的故土。”
图克图都朵依闻言,一脸讥讽的道:“过不了眼前这一关,你肯定会被宋人继续抓回去做奴隶。”
拓跋野听到此话大怒,“我拓跋部勇士永不为奴!你如此折辱我拓跋部勇士,我要宰了你。”
“够了!”
年长的老者怒吼了一声,道:“大敌当前,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图克图都朵依,你手下的那个聪明的宋人呢?
问一问他是不是有应对宋人火器的办法。”
图克图都朵依一脸无所谓的道:“他不肯侍奉我,已经被我刨心挖肺,祭奠了长生天。”
年长的老者老脸一黑,“我说过,我可以用五百只羊赎买他。”
图克图都朵依毫不客气的道:“我不在乎羊,我只在乎他是不是愿意侍奉神明的使者。任何不愿意侍奉神明使者的人,都该处死。”
年长的老者瞪了图克图都朵依一眼,有点不想再搭理这个疯女人。
他盯着拓跋野道:“你应该见过宋人用火器作战,你有没有看到过有人抵挡住宋人的火器的?”
拓跋野眉头紧皱着道:“我从没有见到过有人能抵挡住宋人的火器的。”
年长的老者咬牙道:“难道宋人手里的火器就没办法克制吗?”
“或许可以用盾牌……”
有人提议。
此话一出,立马遭到了其他人的反驳,“盾牌?!盾牌能防的住头顶和脚下吗?”
此话一出,七个人齐齐陷入到了沉默。
沉默了许久许久以后,拓跋野咬着牙道:“我们要是没办法抵挡宋人的火器的话,就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
宋人火器虽然厉害,但是不可能一下子杀死我们所有人。
我们人数占据绝对的优势。
我们一股脑的冲过去,宋人绝对阻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