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献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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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顺今天通身的打扮，全是大姐姜和一手操持的。

她早就看出这身行头价值不菲，却并未在意。

要知皇后生日宴，来的全是后宫有头有脸的人物，若仍穿平日的衣物，就是成心给华妃出丑。

况且大家全穿得这样隆重，不穿成这样才更显眼。倒不如和光同尘，由着姜和打扮，反正以她的相貌，怎么打扮也无法与那些佳丽媲美。

只是她却没想到，头上这只钗竟有如此不凡的来历！

姜和嗽了下嗓子，期期艾艾地解释道：

“这只钗是皇后姐姐送的，我见它很配这套衣服，又是极平常的款式，这才借给妹妹使用。此前我并不知道这支钗的来历，既然尚宫大人这么说，那今后我会谨慎。”

孙尚宫扯了下嘴角，不阴不阳地笑道：“华妃说是就是喽，要是旁人，我必不依的。不过令妹吗，如此无颜女……呵，倒是戴什么也无所谓的。”

说罢，孙尚宫也不打招呼，撇下众人扬长而去。

姜和气得跺了跺脚，低声恨恨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日后你可别犯到我手里！”

姜顺半点也不恼，若能借孙尚宫吉言，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劝道：“孙尚宫态度虽然恶劣，话却不是全然没道理。眼下这形势，要不……咱们还是谨慎些吧？”

姜和咬牙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叫鹦哥帮忙，将二人头上的钗对调了。

她手抚着那支钗，一边照着小镜子，一边嘟囔道：

“这钗虽好，却不配我今天的衣服，让人看了必会笑话的！哼，还有孙尚宫刚才那番话，也必定被人听了去。今天真是不顺，丢人到家了！”

姜顺劝道：“就让她们传去！最好传到皇上、皇后耳中才好，也好教他们知道华妃多么守礼、慎行。这样两相比较，才能凸显出你的好处。”

这句话说到姜和的心坎儿上，一片乌云尽消，亲亲热热地拉着妹妹向大殿走去。

姜顺本以为她们来得够早了，不想一进大殿，才发现早已坐满了人。

因华妃位高，众人见她到了，一个个起身见礼。姜顺跟在后边很不自在，索性躲到一旁冷眼看着。

好在只是皇后的小生日，宴摆得很小，统共不过三十席，看来能拿到这张请柬的，全是后宫有头有脸的人物。

姜顺细细打量，觉得这些女子固然貌美，然而能与大姐一较高下的，却是寥寥。

只席位最偏的角落里，有三四位貌美的，可她们的气度、作派又远不及华妃了。

反观姜和，人缘似乎很好。她虽已名列三妃，倒不怠慢任何低品阶的宫妇，待人温和有礼，隐隐有了雍容之态。

又过了一阵儿，惠妃、丽妃才姗姗而来，自然又引起新一波骚动。姜和见她们进来，也起身过去相迎。

姜顺从未见过惠妃，今日一见就被她的穿着惊呆了！

如此隆重的场合，惠妃居然只穿了套水田衣，秀发高挽，只别了只玉簪，插了个同款的玉梳，头上便再无它物。

鹦哥凑过来，附在姜顺耳边小声道：“惠妃就是这样子！今儿没穿缁衣来，就已经给足面子了。呵，她平日可是连清凉宫都不出的。”

姜顺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丽妃那样跋扈，原来三妃之首竟是个参禅悟道的！

她的目光转向丽妃，见她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从装容、举止上完全看不出失宠的气息。

三妃到齐，长乐宫的一众宫人也各归各位。少顷，随着一声“皇后娘娘驾道”的高喝，一屋子的人纷纷起身下拜。

姜顺的位子在华妃身后的偏席上，刚巧被一根粗大的柱子遮住，很是隐蔽。

少时，一句和蔼的“平身”后，大殿里全是悉悉索索衣裙摆动之声。

姜顺趁乱抬头望去，见皇后比上次穿得还要隆重。

她头戴九龙四凤冠，上饰九只翠龙，四只金凤，正中的龙口衔一只大珠，并下垂珠结，其余皆口衔珠滴。

身穿深青色翟衣，织有红腹锦鸡翟纹十二行，红色缘边上饰彩织云龙纹。

姜顺见了也不禁暗赞，这一身装扮好大的派头儿，一国之母当如是！

只是，皇后看上去比上回臃肿了两倍不止，不知道这套衣服有多少层？恐怕加在一起得有四十多斤吧？

王皇后就座后，孙尚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站在驾前主持礼仪。

姜顺没见过这等阵仗，也没学过这些规矩。她不过是最未一流的采女，这些事与她全不相关，只躲在柱子后边，和那些宫人一起看热闹。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的仪式全没有皇上的参与，王皇后身边的御座一直空着。

姜顺见了不由喜上眉梢，最好全程都不来才好！

然而，她注定只能失望了。

等那套琐碎的仪式走完一遍，皇上就掐着点儿准时到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