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这样的思想一直在脑海中回荡,像个幽灵一样的挥之不去,还是因为手术后的自己变得更加脆弱,就这样我堕落了,堕落了两周的时间。
每天的经历都是什么?
从父母因为钱的争吵声中醒来,从父母的争吵声中睡着。
随时听到有人给父母打电话要钱,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家庭从一个小有钱的家庭瞬间变为了穷人。
或许连穷人都算不上,是个负债累累的家庭。
“喂,嗯嗯,今天周末银行不开门,等周一,周一银行上班了,我就把钱取出来还给你。”
“嗯,记着的没忘,我这会儿有点事情,晚会儿再说,又不是多少钱,就7万的费用,我还不至于欠着吧,这不是最近要忙了,晚点给你回电话。”
在家堕落的时间里,不知道听到了爸爸打了多少个这样的电话,什么时候我爸爸变成了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骗人家?为什么不可以直接说,最近资金紧缺,现在没钱给你们付款......
谎言,到底是什么?又有多少人被谎言糟蹋的不堪一击。
亦或许,我爸爸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撒谎这样的事情,似乎已达到可以不动脑子随口就说的能力。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在妈妈不知道的情况下,多出了三个厂。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找小三,并且在喝多酒时,还那么发自肺腑的给我说,有多么的爱她,要去找她。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可以有那么多不清不楚的异性朋友。
只是在做了手术后的自己,变得不再爱冲动,不再喜欢发脾气,更不会大嗓门说话,似乎这次的手术,已让我重新投胎转世至这个人类的世界,是因为手术时的灵魂出窍让我发生了这些潜移默化的性格转变么?
可是,还是个孩子的我,又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保持沉默,好像其余的一切行为,都将于事无补。
就这样,我堕落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除了吃饭时间,其余时间全部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卧室里,在电脑上看着电视剧,一部又一部,早已看到看完第一集就差不多可以预估到大结局的状态,早已看到完全快进的速度看着每一集,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为了什么,或许是逃避,或许是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或许是因为不敢面对妈妈那悲伤到让我可以看到绝望的眼神。
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不知道多少天,在我的世界里,不再有昼夜之分,不再有周几,不再有今天几号。现在想想,当时应该便是混吃等死的状态吧。
“小吻,赶紧起床,别睡了,你看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既然学校那边你处理完事情,不用去学校了,你就出去工作。天天在家里呆着,也不运动,也不活动,也不出门,刀口怎么愈合,头发也长出来了,可以出去工作了。”
从术前检查到此时,这是妈妈第一次那么严肃的对我说话。
或许很多时刻,我们都需要一个重要的人,在某一天、某一刻、某一个瞬间,突然说出的那一句话点醒,不论说出这句话的人有意无意,但都将瞬间点醒我们,宛如那瞬间被刺激到的舌尖味蕾。
“好的,我知道了。”
这一刻,我也突然变得如此严肃。二话不说,麻溜从床上爬起来,其实前一晚,看电视剧看到凌晨五点才睡觉,几点睡着的?或许在妈妈叫我的那一瞬间,我也依旧没有睡着。毕竟从小到大,睡着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怎么自己就突然变得很有精神?
怎么自己就瞬间答应了妈妈的要求?
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因为我想要再次逃离,逃离每日父母的争吵,逃离妈妈每天心神不定的悲伤,逃离看透爸爸的一切虚伪。
即使家庭中到了如此艰难的地步,妈妈也依旧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家;即使很多的款项无法付款,妈妈也依旧没有抱怨一句。妈妈这样的状态,对于爸爸,那应该是很深刻很深刻的爱吧。
快速洗漱完,穿好衣服,和妈妈一起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出了单元门的那一瞬间,眼睛很痛,痛到本能性的用手遮挡住眼睛。太久没见过光了,在这半个月的日子里,宛如小强一样苟且的活着,必然“见光死”。
那个年代,似乎还没有流行手机APP上找工作,只能依靠商店等一些报纸广告。和妈妈一起去买菜顺便到商店拿上报纸广告,寻找工作。
买好菜,拿着报纸广告的我,边走边看。
“小吻,怎么出来了呀,手术还没有恢复好,怎么那么早就出来了。”
是姥姥的声音,姥姥买了我爱吃的虎皮蛋糕,前来看我。
“再不让她出来转转,都要发霉了,让她出来晒晒太阳。”妈妈回答着姥姥的疑惑。
“姥姥,我打算找个工作先干着,在家里被妈妈天天嫌弃也不行呀。”
我半开玩笑的语气和姥姥说着。
“哪有你这样狠心的妈,做了那么大的手术,还没有恢复好,怎么能去上班。”
姥姥开始责怪着妈妈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