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坟中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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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乃天地之灵，狗乃诸神之宠。

自从房子建好之后，李东的母亲，这个叫凤萍的女人就开始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在坟墓中间的空地上种了好多的菜、花生、大豆和高粱……，又在自己家房前不大的菜园上搭起了鸡窝，养了好多的小鸡。

当然，既然是分家，就一定有自己的田地，李东的母亲会把所有田里的粮食都卖掉，钱积攒起来。而家里菜园种的东西留着做为口粮。

八几年的时候，种地是要交税的，那叫农业税，有些地方也叫负担费。就那两亩薄田，种植的又是非转基因低产的农作物，除去税务之外，也不剩多少钱了。尽管这样凤萍也十分开心，毕竟是有了进项。

“能生的起就能养得起”，这就是李东母亲凤萍根深蒂固的想法。自从分家以后，她从来没让婆婆带过李东，不管干什么都把李东背在身后。俗话说“言传身教”，用现代的话说这叫“亲子教育”，有些时候这言传真的就不如身教来的直接，就像是动物，不用说什么，跟父母身后学就行……

时间转眼就过了一年，一年后的李东因为时常伴随母亲的身边，所以无论长相还是性格跟母亲都有七成的相像，两周岁的孩子，不但话能说全，而且性格十分倔强、要强。学习走路的时候，跌倒爬起无数次，但从未像别的孩子那样哇哇大哭。开始的时候李东母亲还以为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毛病呢，可后来看见自己儿子“咬牙切齿”，倔强站起的小样子，凤萍一把扯过孩子，将孩子搂在怀中，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因为她即是心疼又是高兴，高兴的是李东这孩子从小就比较好带，不用她操一点点的心，没到该说话的年龄，没怎么教就学会了说话。还没到该走路的时候，这不、就是能自己试着走起来，而且还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可让凤萍心疼的是李东这体弱多病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病，但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跟家常便饭差不多，凤萍怎么调理也调理不好，李东在也没有小时候胖乎乎的样子，只有现在瘦弱清秀的面孔。

这一天凤萍可急坏了，因为刚刚还在自己身后玩耍的孩子居然不见了，找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正当她急着想要去报警的时候，李东却自己跑了回来，怀里还抱着只“脏兮兮”的小狗，而且身上的味道极其难闻。当问到这狗是从哪里抱来的时候，李东指着不远处的坟包奶声奶气的说：“是从那面的洞里。”

凤萍看着李东手指的方向问李东：“你是说那面的坟有个洞，而这只狗是从洞里头掏出来的。”

李东并不明白妈妈话的全部意思，但她大致能听懂，使劲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瓜儿。

这坟里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也可以说是忌讳，于是凤萍就想把狗狗丢掉。可这年小成精的小李东似乎能看懂母亲那嫌弃的表情一般，抱着狗狗说什么也不撒手。凤萍看着自己的儿子感觉到又是好气，又是无可奈何。又一想算了，在这坟地中间连个邻居都没有，更别说活人，有个会喘气的小东西陪着李东也算是好事，于是就哄着李东帮这狗狗洗起澡来，洗完之后还别说，乳白色的绒毛还挺可爱的，虽然说不出这狗是什么品种，但看到那人模狗样的小眼神，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叫做“灵性”的东西存在着。

凤萍看了一眼狗狗，在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都说动物像主人，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这话一点都没错，那条小狗狗看人的眼神儿和刚才儿子看自己的眼神儿一模一样，仿佛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是天生的一般。看着凤萍在那捂嘴大笑，一个孩子、一只小狗都歪着脖子向凤萍这边看来，动作完全一致，这更让凤萍啼笑皆非，笑的喘不过气来……

“东东，你带着狗狗在家玩，我到那边看看。”说完话凤萍独自一个人拿着铁锹跑去了李东指着抱狗的地方。

其实东园子这片坟地，说是墓地还不如说是一片乱葬岗，从来就没有添过新坟，凤萍拿着铁锹绕过几座枯坟，就是几个低矮的小土包后面，果然在一座坟的下面看到了一个被河水冲出来的大窟窿。凤萍虽然比一般女人要胆大，可毕竟是一介女流，面对着漆黑的大洞，凤萍也不由头皮发麻、心中害怕。可这女人天生就心眼好使，看不得这没人管理祭奠的坟有这么一个大洞，就想帮忙填上。

在农村，如果坟墓有漏洞在填坟是有规矩的，那就是不能用铁锹直接上去填土，而是要拿非铁器以外的东西去填，比如说用手或者木质的东西去填，而凤萍用的就是手。

她先用锹把其他地方的土端过来摆在坟的旁边，在用手一点点的把洞填上。凤萍一边填土一边拍打，以便于让土更加的坚实。拍打的时候，她心里很好奇，小狗狗为什么会在坟里，是不是大狗在这里生的它，它在这里吃些什么，会不会是吃……

“妈……”

正在凤萍心里想着狗狗在坟里吃什么而走神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叫“妈”的声音，这声妈叫的凤萍毛骨悚然。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儿子，怀里还抱着那只小狗狗。

“死孩子，吓死我了。”

话一出口，凤萍利马就后悔了。在这个地方说自己儿子是死孩子，多不吉利，于是就“呸呸呸”了几声才带着李东离开。可是那只狗却始终盯着那座坟恋恋不舍的看着……

这天夜里，李东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女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能感觉到一种亲切。

“孩子，你跟我走吧，我是你的妈妈，跟我走我会给你好多好吃的。”

李东虽然还小，但也知道那人不是自己的妈妈，但对那人说的好吃的像着了魔一般，便要随女人而去，可是女人刚想拉李东手的时候，却听到一种特殊的叫声，这种叫声让那女人不寒而栗、惊骇异常，也因为惊骇令原本亲切的面容突然“扭曲狰狞”，吓得睡梦之中的李东哇哇大哭起来。

凤萍也听到了叫声，以为孩子是被叫声吵醒，于是怒斥：“你个破狗，一边叫去。”